在大别山,有一风俗,为了子嗣后代健康长成,通常都有一个小名。
十八岁成年洗礼之后,才会正名。
还原于本名。
而萧临,十七岁就背井离乡,未经过成年洗礼。
因此,也没有为自己正名过。
所以,韩乾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十年了。
十年再见,韩乾老了许多,不过比萧临心中想象的要好上一些,起码没有白发苍苍,只是有些许白发脸上多了几条岁月划过的痕迹。
见此,萧临不经意间,眼角湿润几分。
有喜。
有悲。
有不孝。
十年离去,音讯全无,为人子女,这是不孝。
十年未见,再次重逢,心中甚喜,却也伤感万千。
十几年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恩!”萧临重重点头,开口:“孩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十年没有音讯,让义父担心了!”
噗通~
陡然,双膝落地。
征战沙场,斩敌无数,也被擒过,也被严刑拷打过,从未跪过的萧临,今日在韩乾面前跪下了。
这一跪,是十年来的愧疚。
这一跪,是十年来的不孝离开。
这一跪,是十年来,不能伴随父母左右,直到父母白发苍苍。
于儿,大不孝。
心中酸楚,已不能言明。
“你这孩子,跪下干嘛,快起来、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知道吗?”韩乾已经老泪纵横,一向古板的他,从来没有流过眼泪,但是今日萧临,这一跪,让他流泪。
十年来,他又何尝不担心萧临?
记得,萧临投军之时,正值乱世,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沙场。
日夜,提心吊胆。
如今见儿归来,怎么会不激动的泪流满面。
萧临十年前的任性,韩乾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甚至为了此事,还好好教训一顿韩雪。
错,不在萧临。
这一点,韩乾还是分得清的。
扶起萧临之后,韩乾擦干泪珠之后,大笑道:“你这小子,老子总算没有白养你,我还以为你一气之下,永远不回来了呢!”
话毕,韩乾狠狠锤了萧临一记肩膀。
萧临目视韩乾,纹丝不动。
若是平常,有人这么对他,早已出手拿下。
身为战场统帅三军的元帅,身手自然不凡,凡是半米之内,有人敢对自己出手,本能反应,抬手诛杀。
方圆半米,皆是禁区。
眼前之人不同,虽然对他没有生育之恩,但是有养育之恩。
哪怕,被韩乾掉在树上狠狠抽一顿鞭子,他也绝不会还手。
俗话说的好,养育之恩大于天。
“孩儿无不想回来看望双亲,只是……”话说到此,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总不能说,他身负血海深仇,要颠覆大夏吧?
一旦说出,韩乾恐怕会被惊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造反,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