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约等候在茶馆外马车里的苏婼以车帘为挡，听着路人行走的动静。阑</p>

护卫奉韩陌之命回来传话：「苏大人不知何故，十分神秘地把世子引进了小巷，方才根据他留下的线索得知，他们竟是抄暗道去了大理寺衙门。」</p>

苏婼微顿，旋即说：「还有什么人去了？」</p>

「只有世子和大人。」</p>

苏婼摆手：「去衙门外。」</p>

昨夜韩陌就说过苏绶约他前来兴许是为了审案，苏婼故此才想跟来看看。没想苏绶竟然还做得如此神秘，难道今夜的审讯还要有什么古怪吗？</p>

衙门西侧有个夹巷，巷口种着两棵古木，正好泊辆车。停稳后她仍与先前传话的护卫道：「你去找世子，有消息劳烦你再出来告知我一声。」</p>

那护卫笑着抱拳：「姑娘客气，您有吩咐随时直说便是。」阑</p>

而后也不待苏婼回答，迅速隐匿在夜色中。</p>

月上当顶，四面更加静谧，反倒是虫儿们渐渐出巡，一声声清晰入耳。</p>

窗户下支了张小桌，一壶碧螺春已喝过两轮，小桌两端坐着的人神思更加清明。</p>

苏绶应该原本就属于不多话的人，韩陌现处于微妙的心态里，唯恐说多错多，也没有怎么说话。</p>

直守到外面传来了三更天的梆子声，见苏绶侧首去看庭院，他才问道：「时候并不早了。想必要来也该来了。」</p>

苏绶点头「嗯」了一声。</p>

韩陌又道：「即使来人果真来到，他又如何能进得了天牢？」阑</p>

他在东林卫年余，知道想硬闯大理寺的天牢几乎是不可能的。牢中有着一等一防卫机括，真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机会，难道常蔚在事发之前不会未雨绸缪，提前给自己打点好来劫狱的人吗？</p>

见苏绶看向了自己，他颌首道：「在下实在是不解，大人既然信任在下，让在下来了，还请解惑。」</p>

苏绶道：「世子可还记得袁清留下的那个铜箱？」</p>

韩陌点头：「当然记得。那个铜箱已经从袁清的青梅处找到了。」</p>

「所以说世子第一次拿着来到苏家的铜箱，是个假的。为什么假的铜箱也做得那么精密？为什么罗智又能得到那么一个铜箱作为烟幕用以迷惑？」</p>

韩陌沉吟：「这个问题，苏姑娘也曾提出过。」</p>

「她怎么说？」阑</p>

「当时她的推测是，或许罗智一党当中，有个制锁技艺同样也很不错的人。」说到这里他岔了个话：「苏姑娘应该是当今天下锁道机括技术最精湛的高手了，这些问题，大人还从来没有与苏姑娘交谈过么？」</p>

行家就在自己家里，这当爹的，可真是让人不知怎么评价了！</p>

「韩世子跟令尊令堂的关系，应该极为融洽吧？」苏绶缓声说，「从国公爷对世子的宽容就能看出来。令尊的管教能如此松驰，应该跟他与他的尊长相处方式不无关系。</p>

「可是我不同，我从小到大，是在刻板的家庭氛围里长大，身为长子，我承受的教育之严苛，也许比很多刻板人家还要严重。</p>

「实不相瞒，即使知道婼姐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如今也学不会如何与她平等的交谈。</p>

「换句话说，我如今还不知道该怎么卸下父亲的身份，仅仅把她当成那个名震天下的「鬼手」来对待。」</p>

他这么一说，韩陌倒不知如何接话了。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