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签合同的事一直没说,一来家里会担心,二来他们可能会直接否决掉她的想法。
她的合同说是卖身契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了。
合同时间长,整整签了二十年,不过好在待遇很合适。
即使是训练生阶段每个月也有固定工资,等到后期,固定工资不变,拍戏的片酬和接广告的佣金公司抽取一部分,剩余的绝大部分是自己的。
固定工资并不高,时音签了合同后就预支了未来好几年的固定工资,好在她运气好,初恋六月份就开机,到时候剧组会预付一部分片酬,足够支撑她们母女两个好长时间的生活以及还上施佳和她高中班主任的钱。
时娴清问起这头,时音只能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了。
“二十年”时娴音调拔高,显然有些不同意。
“你这不是胡闹吗你有几个二十年怎么这么草率就做决定,这娱乐圈是咱们这种小人物能混得开的吗,我每天看那些个新闻都觉得这些明星啊演员的生活乱糟糟的,你一个小丫头,这”
时音拉住她的手晃晃,打断她的担心,“姑,混不混得开是以后的事,这个结果目前对我而言挺好的,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也喜欢演戏。我想过了,可能等我毕业,想找到一个体面的工作不难,但是收入有限。我一天不解决我妈的后顾之忧,她就一天没办法好好养病。而且尧尧上学也需要钱,我想让他好好的上一个大学。”
不需要为了学费,为了生活费担忧,像其他人一样肆意张扬的大学。
时娴眉心拧着没办法松开,但也说不出更多反驳的话来,只觉得心疼。
时音是姐姐,其实比时尧也就大了三岁不到,却早早地就扛起了这个家,懂事得让人心疼。
知道时音的打算后,施佳帮着找房子,很快就把这事儿给落实了。
时娴帮她搬完家才准备返回老家,临走才悄悄嘱咐时音一通“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做,咱能接到戏就拍,接不到就算了,黑心钱我们不能吃,这一行走不通还能想别的办法,别一个人硬撑着。”
“我知道,又不是傻的。”时音帮她把行李放上出租,悄悄往里塞了点钱,“尧尧还要拜托姑姑和姑父多照看着,他有点倔,我怕他有事儿也不肯给我打电话。”
“你放心,你妈这头解决了,我回去得空要好好收拾那小子了,那臭脾气一天天的,再不管他总有一天要给你惹事儿。”
时音笑而不语,谁弟弟谁了解。
时尧就跟两三年前的她差不多,守着那点自尊心,要强得很,又敏感,一身刺,谁凑上来,第一反应就是别人要伤害自己,为了不受伤,理所当然地要比对方更凶狠一点。
但男孩子和女孩子又不一样,时音这样的时期维持时间极端,随后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一门心思扑到了挣钱上。
时尧不一样,他从懂事开始身边的闲言碎语就没消停过,脾气一直倔,时音怕时尧这股子倔演变到最后真成了狠,是该收拾收拾了。
“收拾不了的,给他记着我回去收拾他。”时音说得甚为严肃,时娴都笑了,“你回去收拾你莫非还舍得打他不成”
时音摸摸鼻子,心虚得慌。
啥舍得不舍得,她可没少揍时尧,不过家里长辈没一个知道罢了。
她小时候不知道哪儿听来的,弟弟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一直到她十四五岁,懂事了点。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时候时尧长大了,再和他动手,她不一定打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