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第五十七天(1 / 2)

谢肆从浴室出来, 摸了摸郗酒的额头,虽然吃了药,但还是有点热。

转身拿了条毛巾, 接上热水, 出来给郗酒擦了擦。

谢肆看着郗酒沉睡的侧颜, 弯起唇, 伸手按了按她翘挺的鼻尖“小坏蛋。”

郗酒哼唧了一声,谢肆挑眉,抬起手过了一会又按下去, 郗酒又哼唧了一声。

谢肆像是发现了好玩的玩具,反复这么玩了几次, 郗酒每次都是不高兴地哼唧一声,没有其他的反抗,又乖又奶。

“傻子。”谢肆轻声说了她一句,又要按她的鼻尖,郗酒却突然仰起脸,张开嘴巴,准确地咬住了他的指尖。

谢肆略微吃惊地挑起眉,确认郗酒并没有醒过来, 轻声开口“放开。”

郗酒没松口,但也没有用力咬他。

“你是小狗吗”谢肆看郗酒傻乎乎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摸摸她的脑袋,“酒酒乖,放开哥哥。”

郗酒还是没松口, 不过这次她的舌尖动了动,试探地舔了一下谢肆的手指。

谢肆一僵,脑袋里自动播放起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此刻很后悔手欠去逗郗酒,凉水澡全都白洗了。

小郗酒出现在郗酒的头上,抱着一颗巨大的钻石,她正在用粉嫩的小舌头舔那颗钻石。

她舔钻石的频率和郗酒舔他手指头的频率是一样的。

谢肆无语,他还以为她梦见什么好吃的,原来是钻石

突然间,一声长啸传来,小郗酒不舔钻石了,抬起眼看向远方,一道黑影从天边飞来。

谢肆也看过去,率先看到的就是一堆健壮的羽翼,再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雕。

小郗酒看到那只大雕,钻石都不要了,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头上还插着两个大鸡腿,急切地飘了过去。

这是小龙女和杨过

谢肆皱眉看着大雕上坐着的陌生男人。

为什么杨过不是他

这个小没良心的又看上哪个野男人了

大雕上的英俊男人从跳下来,深情地迎上飘过来的小郗酒,准备伸出独臂抱住她的时候,小郗酒却从他身边飘了过去。

那男人吃惊地转回头,看着抱住大雕的小郗酒。

谢肆也皱起眉,小狐狸梦到野男人不够,还他妈梦了一只野大雕

就在谢肆不满到极点的时候,小郗酒深情呼唤着那只大雕“谢大雕你终于回来了”

谢大雕

那只大雕抖了抖羽毛,刷地变成了一个男人,谢肆一看,嘿,果然是他。

他为什么是只大雕,等等,大雕大

好吧,他懂了。

谢肆看着小郗酒和谢大雕演了半天的琼瑶剧,看着看着渐渐也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不在卧室,而在一个盛大华丽的派对上。

大厅正中的楼梯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抱着一个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的小女孩,一个端庄美丽的中年女人站在他们身侧。

那是小时候的郗酒,还有上次在车祸里死掉的那对夫妇。

男人说了一段祝词,之后到了送郗酒礼物的环节,他微微抬起手。

大厅侧门进来几队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他们走到楼梯下,对楼梯上面的一家三口恭敬地俯身行礼。

男人看向怀里的小女孩,笑容宠溺“酒酒,每年生日,爸爸都送你十家公司,这些公司爸爸都配备了最厉害也最忠心的管理团队。”

此话一出,宾客们都羡艳地窃窃私语。

男人摸摸小女孩的脑袋,放低声音“这样以后就算爸爸妈妈不在酒酒身边,酒酒什么也不做,也可以像现在一样随心所欲地生活,用世界上最贵最好的东西。”

小小的郗酒撅着小嘴,把头靠在男人怀里“我都说我不要公司了,等我长大了,会自己赚钱买最好最贵的东西给爸爸妈妈”

男人和女人一起笑起来,笑意里又夹杂着一些复杂。

谢肆看着那时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郗酒,她此时的笑容和那次梦里在病房里完全不同,这时的她生动鲜活,笑意发自内心。

而在病房里的笑,灿烂明媚,却像画出来的画,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心设计出来的。

谢肆迈步,想要走近郗酒,可没等他动作,大厅的地板突然消失,所有宾客都掉进了黑色的深渊,唯有他没有受到影响。

站在楼梯上的一家三口,只有郗酒发现了这个异样,拉着还在冲她微笑的夫妇想要让他们避开一截截消失的楼梯。

然而,那对夫妇却恍若不知仍然望着郗酒,直到被涌上来的黑暗吞噬。

谢肆想要抓住郗酒,不要让她被黑暗吞噬,但她却甩开了他的手,义无反顾地跟着她的爸爸妈妈跳进了深渊之中。

谢肆下意识低下头看着他空空的手心,在抬起头,周遭亮起来,郗酒也长大了,一身名牌,头发染成浅茶色烫着波浪,踩着昂贵的红底鞋,挎着限量版的包包。

纤细的手指在标价不菲的柜台随意一划,轻飘飘吐出几个字“全要了。”

店员立刻笑容满面地冲上来打包。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对夹着卡准备结账的郗酒怒吼“郗酒,今天的画展你为什么没有去你知不知道你在浪费你的天赋那个机会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而你在干什么买买买你的父母会因为你是个败家子而感到骄傲吗”

郗酒惊讶地看着男人,慢悠悠地开口“教授,别人想要开画展是因为他们想赚钱,可我穷得就剩下钱了,何必费那个力气呢”

把卡递给店员,看了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教授,郗酒没心没肺地笑了“您还真猜对了,我爸妈还真的特别喜欢看我花钱,不然他们也不会留给我这么多家产让我怎么败都败不完了,不过很可惜,他们现在看不到我花钱的样子了。”

教授本来还气呼呼的,但听到郗酒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你的父母已经我不知道,我”

郗酒笑眯眯地摇摇头“教授你不用同情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就算他们不在了,我也可以自己宠我自己。”

张开手,给教授展示她摆了一地的购物袋“看,我就算什么也不做,过得也是随心所欲的生活,用的也是最贵最好的东西,别人都羡慕我呢。”

才有点心疼她的教授又露出气恼的表情“你啊你玩物丧志,自我堕落,毫无上进心以后我也不会管你了”

说完便气鼓鼓地大步走了。

郗酒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没什么表情,等教授的背影离开视线,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叫保镖带上所有的购物袋,勾唇一笑“下一家店,走起”

谢肆看着她从他面前走过,耳边回荡着她和教授说的那句话。

“看,我就算什么也不做,过得也是随心所欲的生活,用的也是最贵最好的东西,别人都羡慕我呢。”

这句话,就是她父亲在她的生日派对上对她说的。

她的确过上了她父亲希望她在他们离开后过的生活。

谢肆看向从橱窗走过的郗酒,她的笑璀璨生辉,她身后提着满手购物袋的保镖排场浩大,引得路人频频向她看过来,目光除了羡慕也有鄙夷。

似乎也像那个教授一样无声地谴责她是个只会花钱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