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看到璟哥, 不是说他过来了吗”
“学神好像也没回来, 他们俩这是私奔亲热去了吗”
“哈哈哈哈滚吧,这话让璟哥听到皮都给你扒下来。”
走廊上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低哑的气息漾过鹿听晚的耳畔,痒意袭来, 她偏了头躲开,耳尖开始不自觉地浮上红晕,“言璟,你”
言璟抬起了她的下巴,她的小脸被迫仰着, 樱唇一张一翕的,剩下的话音被封缄在吻里。
少年的吻强势又磨人, 像是在发泄对她的不满,力道极重。
“唔”
鹿听晚呜咽着, 她依稀能听到缓慢逼近的脚步声, 她想伸手推开他, 手上的力道反倒越来越紧。
他似是极有耐心的陪她闹着, 她越挣扎, 他越是不愿放开。
鹿听晚动作僵住,终是没再和他对着干,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少年深暗的眸子是在看着她的,藏着波澜, 情意涌动。
她耳尖抵不住的泛红, 心跳快了几分。
轻轻分离, 少年哑调的嗓音缱绻,“舒服吗”
“”
他真的是
鹿听晚羞恼得眼尾泛红,刚想说话,唇重新被触碰上,冰凉软意的混杂着空气。
喘息声加重,鹿听晚甚至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亲了多久,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她被他放开的那一刻,几乎是软在他怀里的,额头抵着他肩,小猫似地呼吸着。
言璟伸手拦着她的腰,嗓音染着暗哑,懒懒散散地重复着“舒服了吗”
仿佛只要她在说一个“不”,今天这事儿就没法翻篇。
鹿听晚又气又恼,偏得还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仰首瞪着他。
她软着声,磕磕绊绊地说“舒舒服了。”
“阿晚,”言璟餍足似的低笑,指腹极有耐心地抚着她的脸侧,“就像是今天这样,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我要怎么相信你喜欢我。”
是这样的。
从认识开始,她就没有想要告诉他过什么,让他知道些什么。
她不会说她疼了,不会说她累了,甚至是有什么难熬过天的事,她也不会想要告诉他。
唯一愿意说的一次,还是在醉酒后。
可那次真要细究起来,她依旧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她不是会因为父亲阻拦就放弃画画的人,她没有说为什么要放弃,她没有说她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
可能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可他就是很贪心,他想要变成她的不一样。
两个人在一起,从来不是只有单方面的沟通。
静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
鹿听晚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感涌了上来,她明白了他想说的意思。
到底还是她的问题。
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些宁愿埋在深处的伤疤,她要怎么有开口的勇气啊。
鹿听晚轻轻拉着他的衣角,在半空中晃了两圈,率先放软了声撒娇,“给我点时间,我准备好了会告诉你。”
言璟敛着眸看她,没说话。
鹿听晚顿了会,也知道自己这话有多苍白。她踮起脚尖,动作有些急,吻在了他的唇角边。
“等我一会,就再等一会。”
言璟等了几秒,他捏着她的细腰,小奶猫现在身上的温度凉得狠,像是个小冰块。
他咬着她的唇瓣,又气又无奈地。
“老子这辈子真是输给你了。”
汉唐庭。
少女扎着可爱的丸子头,碎发散在额前,宽松的睡衣更显身型的消瘦。鹿听晚在做速写练习,一张又一张,深夜就剩下了静谧,画到后面手腕已然发酸。
她在家的时候,只能选着这不会被撞见的点做练习。
时间不够,练习不够,全部都是问题。
鹿听晚撕下还未画完的稿纸,揉成一团,径直地扔进垃圾桶里。
怎么都画不好,怎么都觉得像是垃圾。
“啊。”鹿听晚低声感慨,她靠着椅背,室内的暖气也挡不住她身上蔓起来的寒意。
颓废到极点的时候,就很想发脾气,想摔东西,大哭一场。
可这些她通通不能,引来动静,所有都会变成徒劳。
鹿听晚点开手机,凌晨三点。
她打开言璟的微信,沉默地盯着拿着灰白色猫咪的头像,没有打电话,看到最后也只是发了个句号给他。
刚发出去没多久,她就后悔了。
这么晚他应该都睡了,她长按着消息记录,刚想撤回,页面上就跳出了个视频通话,铃声开始响起。
鹿听晚手一慌,手机险些掉落在了地上。
她来不及多想,胡乱地理了理现在乱遭的头发,点了接通。
镜头里的灯光有些暗,是在他的书房里。
少年脸庞离镜头近,简直是怼在镜头上的,精致的五官一点也没被压下去,利落的下颌线更显。
也就是他颜好才能这么怼。
鹿听晚忍不住想笑,这是什么直男开视频啊。
言璟声音带着哑,“想我了就打电话,什么时候都不用问。”
“”
鹿听晚不太自然地低下头,“谁谁想你了。”
“是,没想我。”言璟勾唇,“没想我发个句号过来,查岗呢”
鹿听晚被戳中心事有些恼,“别问,问就是不小心按到的。”
言璟也没把人逗急了,移了话题,“这么晚还在练”
“嗯。”鹿听晚抿着唇,眼神撇过地上凌乱的纸张垃圾,“画不好,好烦。”
言璟哄着她,“那去休息吧,明早还要上课。”
鹿听晚摇头,有些偏执,“不能睡。”
画不好,她睡不着。
言璟揉了下眉心,他算是摸到一点鹿父不让她画画的理由了。
这小奶猫真的是偏执到极点,只要有一点画不顺心,会不厌其烦地去调整,无论白天黑夜,直到顺心为止。
完全就是逆作息。
言璟“真不睡”
鹿听晚摇头。
“行,那我陪你,”言璟顺手拿过摆在桌案上的iad的,敛着眸开始准备构图。
“”鹿听晚眨了眨眼睛,失笑道,“没关系的,我画完这一点就能睡。”
“只是一点,还怕我陪你”言璟漫不经心道,点开iad上的轻音乐,钢琴的灵动声开始在静谧的室内缓缓流淌。
“乖一点,弄完这些一起睡。”
鹿听晚对钢琴曲没有抵抗力,思绪渐平,开始回过神来。
暖黄色的灯光下少年的轮廓半明半暗,密长的眼睫像是羽扇,轻轻眨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