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嘉宁和母后一直聊到了后半夜才睡，中间有些是女儿家的私房话，有些是关于这段时间的猜测，还有些端木皇后对女儿闺中的教导。

大概是气氛过于温馨，过于舒适，嘉宁说的时候也说到了自己最近查的结果。

端木皇后哼着摇篮曲轻轻地拍着嘉宁的背，看着她面朝自己睡着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睡。周妃那个人，这儿么多年的交道打下来，自己也觉得是了解的。若说这些毒是她一手做的，自己是信的，但若说那用香用药这般厉害的是周妃，她却是万万不信的。

端木皇后仔细的在心里过了一遍，周妃身边的大宫女和嬷嬷，想从里面找找那个把那用香用药的人手拔掉，一能断了周妃的一条臂膀，二呢，却掉了变化的可能，陛下和她的嘉宁才会更安全。

端木皇后只眯了一会儿，就到了平日该起的时辰。她对来叫她起床的茗溪姑姑摆了个禁声的动作，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细心地给嘉宁压好了被角。走的时候，连脚步也放轻了不止一点半点，昨夜睡的太晚，还是让嘉宁多睡一会儿的好。

难得她睡的那么踏实。

然而端木皇后不知道的是，她刚下床嘉宁就醒了。自从重回十五岁她就一直睡眠很轻，这对她来说很久没享受到过了，又怎么舍得自己睁开眼睛？

听声音母后并没有走太远，似乎在和茗溪姑姑说什么。虽然周围足够安静，估计是怕吵醒她两人声音都很小，嘉宁本来没有在意的，准备稍微再眯一会儿。

却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词句，‘周妃’‘身边的用的人’‘查出来带……’。原本还有些睡意的嘉宁刚听见的时候脑子还有些迷糊，然而睡意却抵不过心底的惦记，直接就清醒了过来。

母后这是要？

嘉宁努力的支起耳朵来听，虽然到底还是断断续续的，但是也拼凑出了些东西来。母后要查周妃身边精通调香用香、精通药理的宫人，这是因为她昨晚说的那些？嘉宁心里刚松了口气，母后去查总比她自己去查靠谱的多，这下能放心不少了。

她看了眼天色，打着哈欠还是决定要起床了。母后现在虽然不需要吃药了，但是食补还是少不了，她想要亲自去御膳房盯着。

快到门口，原本已经安静了的外殿，却忽然又传来了声音，这次足够近，听的也足够的清楚。

就听到母后语气中带着怒火，“找到了人就找个由头直接处死了，这种祸端，留之何用。”

嘉宁愣了愣，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家母后这个样子，却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确实不如一次断个干净，她心里恍然的似乎学到了什么，又似乎没有。

又听到那边茗溪姑姑犹豫的问，“主子，那周妃就这么放过了吗？”

“若真的查证是她做的，就在清明节祭祖的时候送她去吧。”她的语气从怒火已经转回了平静，甚至还能听得出母后平日的温婉，但是嘉宁却觉得心里极为的安全。

“嘉宁？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端木皇后刚吩咐完，就从面前的铜镜中看到了她，见她镜中的女儿神色若有所思，“这是听到了？”

嘉宁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儿臣帮忙的地方吗？”

端木皇后没忍住笑了，她这小公主简直是个小奶包一样，软乎乎的倒是也到了能立得起来的时候了，“嘉宁若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来告诉母后就好，自身的安危最重要。”

嘉宁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早起是想干什么，急忙往外跑，“母后，儿臣先去御膳房给您盯着食补的膳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