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所谓告状(2 / 2)

这下嘉宁可算是从脸到脖颈都染上了一抹绯色,这层绯色说浓不浓,说淡不淡,加上身水蓝色的流光鲛纱裙子却愣是衬的更加出尘。

折春心里悄悄的舒了口气,还好她把公主给她簪的花儿在宫里就收起来了,这要是这会儿她也簪一朵牡丹,那得多破坏气氛不是。

这气氛到底还是没坚持住,毁在了小公主手上。

“那周妃那边就不管了吗?她好能出幺蛾子的。”嘉宁忽然想起来,问。

苏于渊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可惜那消散的太快的绯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管?到底是育有一个成年皇子的妃嫔,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发落吧?有大皇子在,除非……”

嘉宁眼睛一亮,伸手抓着他的袖子晃了晃,“除非怎么样?”

“除非能证明陛下娘娘身上的毒是周妃的手笔,直接赐死一了百了。”苏于渊说,但是哪有说的那么容易呢?虽然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这周妃就像是一条盘在阴暗处的美人蛇,陛下娘娘清理出那么多的钉子,愣是没能抓住一点证据。

嘉宁在心里念了几遍,若是能证明父皇母后身上的毒是周妃的手笔,就能解决周妃带来的麻烦了吗?她暗暗地在心里的小本本记上了。

苏于渊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有些好笑,他家这小奶猫也准备亮爪子了?可别把自己的自己的爪子崩了着,小公主有心,便让她做吧,如今皇后娘娘身体大好,怎么也能看顾着点。

“公主,有什么想做的,记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不是一个人。”苏于渊凑到嘉宁的耳边,说。

耳朵边的气息让刚下去的红晕又上来了,嘉宁刷的一下站起来,“那我就先回宫了。”

她走到门口,忽然站住了,声音有点小的说,“于渊你叫我嘉宁吧。”

说完就跑了,春、夏、秋冬四个哪见过自家公主这样啊,一时间都没来得及吃惊,连忙跟上了自家公主。

远远的还能听到苏于渊低低的笑声,让嘉宁有一种奇怪的奇怪的羞恼,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感觉过。

真的要说的话,便是情窦初开?她看了看周围,四月初的桃花已经谢的差不多了,嘉宁一直觉得桃花和苏于渊很相称。诗里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现在再要看桃花,怕就得是山上了吧。

她有些想……再和苏于渊一起看一次桃花的,再吃一次满腹桃花香的野味儿。

……

这总是从宫里往宫外带东西,嘉宁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从宫外带了一些东西回了宫。

都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民间手艺人做的小东西,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给关系不错的各宫都送了些去,这个关系不错的各宫,特指除了周妃的玲珑宫之外的所有。

嘉宁表示自己就是小心眼,现在完全不想要让周妃沾一点好处,哼,就不。完全不管人家是不是稀罕她的小礼物。

回宫之后,嘉宁细细的梳理了一遍关于周妃的事,专门把身边的人都屏退了,自己拿着纸笔一点点理。

首先,先把周妃和父皇母后写出来,然后对比他们的时间。

嘉宁摸了摸下巴,父皇的毒,李青松说过超过了三年,那么这个时间段就得定在三年前。

三年前,嘉宁还是很喜欢周妃的,其实长的好看的人她几乎都喜欢。那段时间周妃家里没见发生什么啊?嘉宁仔细想了又想,非要说那段时间有什么的话……

嘉宁猛地想起来,以前自己去玩的时候,玲珑宫什么地方都让进的。但是那段时间,周妃的寝殿总是推脱没让进,是……寝宫里有什么吗?

她小时候其实并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但是人都有好奇心,越不让进去,就越是好奇。

嘉宁抿了抿唇,她当时还是偷偷的进去了,现在想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个寝殿里散发着一种熟悉的香味。宫里没有宫殿是不用香的,贵女闺房课程中也有着调香的课,但是她总直觉的觉得那个味道和周妃常用的香味道不是很一样。

她说不上来,但是又发现总比没发现的好。她把自己只写了周妃、父皇、母后几个字的这张纸用烛火烧了,看着点点的火光,嘉宁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父皇的身体……她知道比起上辈子,这辈子已经好太多了。也告诉过自己重新回到自己十五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可是说是这样说,心里又怎么能接受失而复得的父皇在一年后就又不在了?

经历过上辈子的自己都这样难受,那母后呢?嘉宁抬手擦了擦眼泪,她不是父皇母后、不是苏于渊,她脑子或许没有那么聪明,但是她却是经历过一遍的人。

就像是苏于渊说的,要看是谁做的,端看是谁最后得利。

有了结果再去逆推,周妃和大皇兄两人就像是那黑夜中唯二亮着的宫灯,显眼的不得了。

嘉宁看了看玲珑宫的方向,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现在虽然母后身体安好了,但是远远不够。她是知道的,而周妃若是要完成上辈子那样的动作,扶着大皇兄上位,就肯定不止现在这些。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上辈子和亲的那个国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忽然把她往那里送?就不怕送过去了天高路远出了岔子?

嘉宁想了想,推开门,“揽夏、暖冬,你们跟我去趟养心殿。”

揽夏见是去养心殿,调侃的看了眼暖冬,直把她看的红了脸。

暖冬圆圆的杏眼散发出讨饶的意思,安分的跟在自家公主身后假装自己没看懂。

母后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老往苏于渊那里跑,还知道苏于渊能够重新考上会元进而考上状元,都和她分不开关系。可是母后不知道的是,苏于渊其实只算自己的幕僚,和太子哥哥那边有一堆的幕僚不同,她可只有这么一个。

一个能顶的上一群!

嘉宁心里哼哼唧唧的,别说自己还小了,回来的时间还是想要和父皇母后多待一段时间。更何况苏于渊对自己根本就没有意思吧?要是对她像话本里说的那样有意思,又怎么会不和她说呢?

她心里悄悄泛起了一丝酸酸的委屈,但是细小的本人都没注意到。

正想着,父皇那边和母后在主位上对着新科进士举杯了,嘉宁从旁边侍女手上也取了一杯果酒,一起举杯敬酒。不知道为什么正好对上了苏于渊的视线,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正正的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眼睛里看到什么一样。

最后只是轻轻地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苏于渊心里叹了口气,自古其实有新科折桂之说的,若是今晚折了桂枝递给嘉宁公主,若是公主不拒绝,很有可能能够成就一翻金玉良缘。

他折了那枝桂枝,拿在手心。明明不是一优柔寡断的人,但是就是没拿定主意要不要把它送给小公主。有资格折桂的三个,他还在犹豫,榜眼年过四十显然是想要带回家给妻子的。

而探花郎李长山不一样,他今天回去就托人打听过了,这会儿拿着桂枝便走向了孙将军,引起了周围大家的注视。

李长山面上染了绯红,冲着孙将军行了一个大礼,双手之间相抵弯腰到脚底,“小子李长山,不才承蒙圣上恩典,是此次金科探花郎。能否以桂枝为媒,求娶府上千金?”

孙将军愣了下,上下打量了几番这位探花郎。今日回去的时候,他那个女儿就一点也不矜持的和他说看上了他,想要这个探花郎做相公。

虽然已经打听过一翻,这会儿见到这位皮相姣好的探花郎,眸正神清,是一位好郎君!

“好!今日你的桂枝老夫接下了!”孙将军也是爽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日的调查他很满意,家庭条件简单不说,房里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难得母亲是个明事理的,自己又是个洁身自好的。

“好好好!”皇帝看见这边成就了一番好姻缘,练练称好拍手,“孙爱卿可要朕赐婚啊?”

“若是能得陛下赐婚,自然是小女的福气!”孙将军行了一礼,等接过了陛下临时写的圣旨,怎么看怎么满意的拉过准女婿,连着喝了三杯,直把本就脸红的探花郎喝的上了头。

苏于渊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哀怨,看了看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嘉宁公主,还是凑了过去。

“公主怎么光看人家探花郎啊?再好看也已经有了婚约了。”苏于渊话出口,被自己话里的酸气酸了下,摸了摸鼻子。

“哪有,孙姐姐是我闺中好友,她的婚事我当然关心了。”嘉宁又看了看探花郎,被喝醉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探花逗的笑了,“于渊怎么没把桂枝送出去?榜眼是要把桂枝送给妻子的,于渊这个状元的桂枝可都盯着呢。”

“都盯着呢?也包括咱们公主吗?”苏于渊眼神暗了暗,语气幽幽的问。

“当然!”嘉宁脱口而出,忽然不知道怎么想到了母后问她的话,苏于渊是个好的驸马人选吗?她脑子里问自己,几乎不需要考虑就知道答案。

是。

她看着苏于渊手上的桂枝,又看了看他只盯着自己,并没有关注旁的什么人的样子。不由心头一跳,这个桂枝手拿的地方被他反复的摩挲,和其他的地方相比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嘉宁定定的盯着苏于渊,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的桂枝是想要送给自己的?这么优秀的苏于渊是不是想要做她的驸马?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敢问出口,掩耳盗铃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借着袖子的遮掩,伸手轻轻地捏住了桂枝。苏于渊似乎就在等这个时候,猛地就松了手,让桂枝被她捏着头儿的拿在了手上,有些滑稽的晃了晃,艰难的没有掉下去。她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拿住另一边,才稳住了。

苏于渊此时心里像是炸开了烟花一样,绚烂亮眼的几乎黑夜都能变成白昼一样,而此时热闹的琼林和他还有小公主就像是分开了两个世界。

他甚至不敢大声问,声音不大却认真极了,“公主拿了于渊的桂枝,是否也愿意拿了于渊这一片倾慕之心?”

这句话明明很轻,但是却重重的敲上了嘉宁的心房,她不知道怎么,像拿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下意识的想要把桂枝退回去,却在伸出了一半手的时候没舍得,拿了桂枝红着耳朵就跑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得坐到琼林宴结束的。

留着苏于渊愣在原地,反映了好久,然后安安静静的笑了起来。

还正美着呢,却听主位上的皇帝点了他名。

“咱们这状元郎眼光真好,竟然一眼就相中了朕最宝贝的嘉宁公主。但是这桂枝送出去人怎么就跑了?”帝后相视而笑,旁边的大人们顾忌着说的是公主,只是抿唇笑了笑捧了捧场。

“于渊啊,嘉宁刚及笄,朕和皇后还想要多留两年。”皇帝说完,却也没把话说死。

苏于渊行了一个大礼,“谢陛下!臣愿意等公主。”

旁边的几个大和主位边上的皇子席位,隐蔽的相互的对了眼神,达成了一致,皇太子还没回宫,而那位皇子席上低垂着眼帘,挂着笑意配合的,可不就是皇长子齐旭。

嘉宁本来第一反应是那怎么可能,太医每个月都要请两次平安脉,真中毒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她忽然想到了上辈子,她的父皇就在这这两个月突发恶疾,五月初五人便没了。嘉宁猛地站起来,如果不是恶疾而是中毒,那么太医院没看出来自然是被收买了。

嘉宁脑子瞬间急转,却找不到一个办法,不由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一语道破的苏于渊,“怎么办?太医估计靠不住。”

苏于渊被她信任求助且焦虑的眼神看的心头震了震,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这一瞬间似乎感觉以身相许也不错的样子,那就这么决定了,养只小奶猫。

“宫里的太医靠不住,那就找宫外的,莫急,有我。”苏于渊伸手摸了摸嘉宁的头,既然决定以身相许,那就得让他看上的小奶猫也看上他才行。

嘉宁没注意,甚至觉得被安抚的很舒服,而她身后站着的贴身婢女折春眼睛猛地就瞪圆了,想要斥责他放肆,却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等反应过来,人手都收回去了。

“那就拜托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直接来找我便是。”嘉宁伸手把腰间挂着的身份玉佩卸下来,拿起苏于渊的手把玉佩放在他手心。

嘉宁想了想,不管他们三个怎么想的,这件事过于严重,事关她父皇,由不得不重视。她端出公主的架子来,对折春和俩侍卫下令,“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苏相公说。今日所闻一个字都不准泄露,违者斩!”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不易,支持正版哈~爱你们

2.3捉虫捉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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