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愚钝,有负陛下所望,惭愧,惭愧!”耶律屋质连忙站起身,红着脸行礼。
他的祖父耶律岩木是大辽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的亲弟弟,所以按照年龄排序,耶律阮需要叫他一声大哥。但二人都是汉法的推崇者,所以在商议国家大事之时,不论亲情,只论君臣。
果然,见耶律屋质态度如此恭谨,耶律阮心情大悦。笑着抬了下手,非常客气地吩咐,“大兄坐,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朕只是觉得一统九州,乃是我大辽太祖和太宗的未竟之愿。所以才心急了些,以为大兄也是为此事而入宫。”
“微臣断然不敢忘记太祖遗训!”耶律屋质再度躬身下拜,然后才站直了身体,大声回应,“然微臣更担心的是陛下安危,所以才冒昧请求觐见。”
“朕的安危?”耶律阮被说的微微一愣,眉头迅速皱起,“可是耶律李胡的余孽又在蠢蠢欲动。”
“不曾!”耶律屋质笑了笑,果断摇头。
“那可是耶律天德、萧翰的子侄在私下串连?”闻听不是耶律李胡,耶律阮的眉头稍微松了松,继续低声追问。
“不是!”耶律屋质再度用力摇头,声音听起来好生疲惫。
“耶律刘哥和盆都?”
“不是!”
“耶律安端?”
“不是!臣未曾听闻任何人有异动!”
“那朕怎么会有什么性命之忧?”连说了几个重点被监控对象,都被耶律屋质否决。耶律阮不由得开始怀疑对方危言耸听,嘴角翘了翘,大声追问。
“是陛下最近所推行的新政。微臣虽然没有在朝堂上擎肘,但微臣私下以为,陛下操之过急!”耶律屋质拱手肃立,实话实说。
“哦,原来你是担心朕把大伙都逼急了!”耶律阮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摆手,“大兄坐,不要客气。朕一直拿你当嫡亲兄长。朕也知道,最近做事的确有些急于求成。但朕,朕绝对有自己的理由。朕虽然放弃了南征,却始终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南方。老实说,朕很怕,朕怕自己动作太慢了,未等将我大辽整肃得君臣齐心,令行禁止。中原的内乱就已经结束。此消彼长,你我将再无实现太祖遗愿之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