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蒋念念听了一会儿, 警察叔叔车响声好像不动了,她瞅着哥哥,问道:“哥哥, 是不是有警察叔叔往我们家来了啊它车好像不动了。”

“嗯,”陆时生轻轻点了一下头, “应该是往你们家来的, 不过警察突然来你们家干嘛”

蒋念念挠挠头,也想不明白, 她只知道,上课时候老师说过,警察叔叔为了保护他们, 每天都在抓坏人,可抓坏人为什么要来他们家呢。

陆时生话音落下没几分钟,外头走廊传来一阵迫切脚步声, 吴婶匆匆推开门,进到陆时生房间,“小姐, 快, 你快跟吴婶下去,有警察来咱们家了, 说是要问你几句话。”

“要要问我”蒋念念吓懵了,认真想想, 她好像也就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 偷偷吃了一两包三四五六包薯片还有为了保护和哥哥的小秘密, 跟外婆撒了一两谎

“哎,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先生和太太正在回警察话呢,”看念念吓得脸刷白刷白,吴婶婶上前来牵她,安慰地拍拍她肩说:“不过念念放心,警察肯定不会抓你的,他们只抓坏人,不抓小孩子的。”

蒋念念又把目光转向陆时生,求助道:“哥哥”

“没事的,”陆时生宽慰道:“警察叔叔不会抓你的,你放心去,他们肯定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你好好回答就行了。”

看哥哥和吴婶婶都说没事,蒋念念也安了一些心,再想想老师说的话,警察叔叔是来保护小朋友的,肯定不会抓他们的。

但如果如果警察叔叔真的是来抓不听妈妈话的小孩子,那她以后就再也不偷吃了,她一定好好听爸爸妈妈话不让警察叔叔抓

于是蒋念念跟哥哥告完别,很勇敢地牵吴婶婶手下楼了。

蒋念念背影渐渐消失在转角,陆时生靠在床头,琢磨警察来蒋家的原因,可他怎么想,都想不出警察来蒋家的原因,从小到大,他也没有跟警察接触过,唯一一个固有印象,大概就是有警察出现的地方,都发生过不好的事。

同样没过多久,蒋念念又跑回他房里,很激动地说:“哥哥,我看到警察叔叔了还跟他们说了好久好久的话”

“那他们都问你什么了”

“他们问了我好几个问题”小姑娘重新坐在他床头椅子上,很激动地说:“就是我刚刚下去的时候,警察叔叔先问我是不是叫蒋念念,然后我说是的”

陆时生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说重点,他们还有没有问你其他什么问题”

“有的警察叔叔还问我,说我以前是不是很活泼,没有现在这么爱睡觉我说是的,因为我以前经常跟其他朋友玩跳绳每天可精神了”

陆时生点点头,“嗯,你接着说。”

“然后警察叔叔他们又问我,问我是不是张叔叔给我看的病,我说是的,但是好奇怪的是,警察叔叔他们还问我,问是不是小芳姐姐每天给我煮药。”想到这里,蒋念念还是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警察叔叔他们为什么要问这个。

陆时生轻“嗯”一声,照蒋念念这么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警察很可能是来查小姑娘生病的原因了,那就说明,她的病,确实是有人故意害的,现在已经有警察涉入调查了。

“那你爸爸妈妈都在下面吗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爸爸妈妈还有外婆他们都在的”小姑娘想了想,继续说:“我只听到我要上楼的时候,爸爸说,说拜托警察叔叔一定要抓出最后做坏事的那个人还说我们全家都会好好配合警察叔叔说警察叔叔他们辛苦了”

沉吟片刻,陆时生说:“那就不关你什么事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嗯嗯,我现在已经不怕警察叔叔了”说起警察叔叔四个字,小姑娘就特兴奋,“其实警察叔叔人好好的,虽然他们不爱笑,但他们知道我怕他们后,还喊我别怕呢就当我们在聊天就好”

陆时生笑了笑,没再多言,洗漱完毕,就催促她学习了。

蒋文平夫妇和唐翠英通过和警察的谈话,才知道,原来警察来他们家,是因为张医生昨天主动投案自首了,张医生说,是他自己贪图蒋家钱财,所以才会联合老乡小芳,他开错误药,小芳帮忙熬药,两人里外联合,一起害蒋念念沉睡不醒,以此来谋取利益。

唐翠英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当初拿张医生开的药给其他医生检查时,是小芳偷梁换柱,在张医生的警醒下,张医生给了她两副药,每次熬完药,小芳都会立刻处理好残渣,不被唐翠英发现,由此一来,唐翠英拿去让其他医生查的,便是没问题的药了。

警察还说,小芳昨晚就主动自首了,尽管她身为直接加害蒋念念的人,可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在害蒋念念,相反,小芳还以为自己在帮蒋念念治病,所以她每天尽心尽力给蒋念念熬药。

可怪就怪在这里,于是唐翠英三人客客气气把警察送走后,她沉下脸来说:“小琼,你跟文平一起到我房间来一趟,我有些话想问你。”

胡琼白灰白着脸点头,蒋文平应了一声,跟在唐翠英身后一起上了楼。

“小琼,事到如今,你应该可以跟我说实话,究竟是你哪个好心朋友把张医生推荐给你的吧”

“妈,就是你猜的那样,”胡琼白无力垂下头,“是唐哲兴,他跟我说,他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可以把张医生介绍给我认识。”

蒋文平冷脸侧过头:“所以你这么轻易就信了他的话对他没有半点怀疑”

“我怀疑过的,但他说他说小雪以前也有嗜睡,就是张医生给治好的,我当时一听,哪还有什么怀疑啊,何况他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去害别人家的孩子。”说着,胡琼白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昨天还跟张医生唐哲兴聊过,张医生说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他欺骗唐哲兴才”

蒋文平厉声打断:“够了,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你心心念念维护的唐哲兴策划的”

“可他为什么要害念念呢我想不到他要这么做的原因。”

“我们先不说原因,就单单说说你对杨雪的态度吧,”蒋文平讽刺的笑了笑:“我当时不是没有想过杨雪是唐哲兴的女儿,可一想到他们不同姓,我才没有问你,哪知道,那个小孩子真的就是他的女儿,怪不得你对杨雪比对自己亲女儿还好,好到我差点怀疑杨雪是你跟他的亲生女儿。”

“不是的杨雪不是我女儿”胡琼白被丈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红,忙辩解道:“我跟唐哲兴什么都没有,小雪是他跟他早逝的妻子生的,我是因为看小雪可怜,所以才对她好的。”

“对她好我看你是把你对唐哲兴的旧情转移到她女儿身上了吧就因为唐哲兴跟你说了当年的分手原因,所以你觉得自己错怪了他亏欠了他还觉得我骗了你十多年对不起你”

胡琼白咬着唇角,颤着手,无话可说了。

唐翠英头痛的揉了揉额头,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有什么话还是你们自己回房说吧,别当我面吵了。”

蒋文平和胡琼白点头,待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唐翠英又看向他们,提醒说:“还有念念那边,她昨天为什么会偷偷跑出去,是不是她偷听到你们说话了,你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她解释吧,无论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你们做父母的,就要有个父母的样子。”

“妈,我知道的,您放心吧,无论我以后跟她是合是离,”蒋文平看胡琼白一眼,低下头坚定说:“我一定都尽可能减少对念念的伤害,无论怎样,她都还会有我这个爸爸。”

唐翠英擦了擦眼睛,挥手赶人道:“行了你们赶紧走吧,有什么问题,大家敞开心来谈,千万别一时冲动做下让自己后悔的事。”

蒋文平夫妇二人齐齐应了一声,一前一后走出房门,回到自己卧室,因为两人今天都没去公司,所以底下收到的电话短信连连不断,蒋文平回复完几个重要信息,抬头平静道:“妈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先不聊唐哲兴有什么目的,我们就先说说,你是怎么跟他重新遇上的吧。”

“好,那我就索性跟你说清楚。”胡琼白点头,一面回想,一面说:“大概是在前年年底,也就是一年前,我当时代表公司参加一个酒会,那次你刚好没去,然后我无意间看到了他,虽然有些尴尬,但到底还是聊了一下,本来也没聊什么,可在那次我们要各自回家之前,他忽然跟我说出当年分手的真正原因。”

“我就说你以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后来就突然”蒋文平面色平静点点头,“你继续说。”

于是胡琼白接着道:“再后来,有了第一次见面后,我们又凑巧见过几面,因为彼此有相互认识的人,所以我们变得又熟悉了一些,加上他上回跟我说过的话,我就总觉得自己错怪了他,有些对不住他”后面几个字,她说得越来越弱了。

蒋文平讽刺的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那念念就是从去年上半年开始嗜睡的吧”

胡琼白勉强点点头,蒋文平看了眼跳出来的微信消息,有些烦躁的喝了口水,“算了,你还是跟我讲一下你平时都跟他说了多少关于我们公司的事,否则他挖我们公司老人不会挖得这么顺利的,你好好回想一下,公司现在状况频出,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你了。”

胡琼白认真思索片刻,继续往下说。

原来她跟唐哲兴有了最初那几次见面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唐哲兴开始频频约她,起初是与她闲聊,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家庭情况如何如何,再后来,唐哲兴又虚心向她请教公司事务,胡琼白虽然不方便把公司情况全说出去,可在表达自己观点时,还是会无意识带入公司实际情况。

两人接触的次数增多,胡琼白对唐哲兴的提防心也越来越低,尤其是在念念生病,丈夫又忙于解决公司漏洞,唐哲兴更是花费许多时间陪她,给了她不少建议。

到底是年少时期喜欢过的人,哪怕多年未见,可长此以往接触下来,胡琼白心里到底对他存下了几分不该有的心思,虽然她没想着要离婚,可打心眼的,她对唐哲兴的信任度已经有八九分了。

由此一来,在唐哲兴的刻意为之下,胡琼白也会主动与唐哲兴讨论自己公司的问题,于是无形之中,又帮助唐哲兴进一步挖蒋家公司的老人,暗中抢他们公司资源。

听完长长一段,蒋文平手中的烟头也燃到了尽头,他慢慢把它在烟灰缸里碾灭,两人沉默许久后,蒋文平看向胡琼白,率先出声道:“我们离婚吧”

“这样对你好,对我也好。”

即便胡琼白没有明说,但蒋文平也不傻,一个有夫之妇的人,如果不是对对方存有好感,旧情又复燃,怎么会频频去见一个异性,就像当初,他最开始追求胡琼白的时候,胡琼白没有一次同意他的邀请,只因为当时,她正在跟唐哲兴交往。

如今蒋文平和唐哲兴的位置逆转,胡琼白的态度也随之逆转了。

所以蒋文平实在想象不出,他们还有什么继续维持下去的理由,多年来,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付出,都是自己在对她好,哪怕他们后来生了念念,她对念念也没有多少亲近,整天对念念提这个要求,提那个要求的。

他一开始以为她是为了念念好,可直到他看到她对杨雪的态度,知道这许多事后,他才明白,如果一个母亲真正喜欢自己女儿,是不会对女儿这么苛刻的,即便苛刻,那也是建立在爱孩子的基础上。

三十多年来,蒋文平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过得如此失败,一个失败的丈夫,失败的父亲,失败的商人。

“你觉得怎么样”看胡琼白不说话,蒋文平再次说了一遍。

“我同意。”胡琼白抬起头来,抿了抿唇,试探说:“那我们婚后共同财产的事”

蒋文平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又点了根烟,道:“这样吧,在我们离婚划分财产以前,你先把你跟那人说过的公司情况,全明明白白写下来给我,公司的事情,你最近先别管了,至于那边,你最近还是少跟他联系为好,如果事情能解决,那我们的婚后财产,就对半分,如果不能,你就自己承担这些损失。”

“好,”胡琼白点点头,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的纸笔,“我现在就把它们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