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什么是人的讨论，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标准。杜兰也没办法让大家接受自己的想法，毕竟人和人工智能之间并没有信任关系。

信任是需要日积月累累积起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杜兰并不认为人类和人工智能的矛盾有什么问题，矛盾也是互相了解的一种方式。而互相了解是建立信任的基础，是必经之路。

杜兰给了力量，也给了鸡汤，已经仁至义尽了，准备闪人了。至于灯塔进入玛娜生态的源头之后，到底如何选择，是人类自己的事情。杜兰表示自己只是一个穿越者，还是让人类自己搞定。

到底选择牺牲一个人稳定玛娜生态，还是继续对抗，或者是融合，都是大家的选择。

“矛盾是永远也解决不完的。”杜兰改造了信号中继站之后，就准备跑路，反正技术都已经交给人类了，接下来的路由他们自己决定。

矛盾是内生的，总会诞生，解决了一个又有一个，对人类而言是没完没了的，所以不用操心。

灯塔决定进入源头，无人机准备好了。

杜兰就看着，尘民4068也会出手，这次灯塔上民和尘民一起合作，连光影教会也掺一脚开始了祈祷，希望能光影之主能够保护大家。

“都是无人机，根本就不需要祈祷。”有人说道。

“不祈祷，光影教会的势力就越来越小，更不要说还有上帝的冲击。”

在空间站上，上帝信徒也分裂了，一部分坚持应该清洗灯塔，一部分却认为应该给灯塔一次机会。

宗教分裂是很正常的事情，每个宗教都有很多流派。不要说宗教了，就算丐帮都能分污衣派和净衣派。

宗教分裂是非常常见的，毕竟上帝又不开口说话，信徒肯定是需要风险对冲的。空间站里的居民也是抓住机会就提出不同的想法，对抗旧思维。

如果最后灯塔没有被清洗的话，怎么说？是上帝的洪水不给力，还是上帝另有想法，空间站并不是唯一的天选之人？总得给个说法。

旧思路是无法给出回答的，就得有新思路。新思路就是说上帝是仁慈的，所以给灯塔一次重生的机会。

就和当年新教怼赎罪卷一样，难道大家不知道神职人员腐败么？大家都知道，可当时宗教体系是社会资源流通的管道，宗教负责再分配，满足国王、贵族、百姓的需求，大家明知道宗教的贪婪，也没办法抛弃宗教。

新教为什么成功了？因为那时候贵族已经开始依靠大航海累积更大的力量，贵族扩张开始，建立了自己的管道，大家有了选择，所以宗教就没用了。

并不是科学打败了宗教，是资本主义打败了宗教。贵族建立了自己的资源通道，再通过新教揭开宗教的老底，这才让更多人放弃了旧宗教。

最重要的是资源流动的管道，让资源集中，又分配，再集中，再分配……

宗教通过赎罪卷、捐款等等把钱集中起来，然后通过施舍、战争，再把钱分配下去，再负责人的生老病死，建立一套标准，让信徒按照这个标准生活，就成为了社会运转必不可缺的存在。

贵族扩张，通过股票、贸易等等方式把钱聚集起来，然后通过扩张红利把钱分下去，这样反复运转，能给出的钱比宗教更多，大家就选择资本了。但这么一来，资本就只能不断谋利，否则就会被抛弃。

宗教是内部运转，就算不扩张，也可以通过禁欲节约资源，在黑暗中世纪只靠有限资源运转下去。但资本只能靠扩张盈利运转，一旦没有扩张，就会失灵。

空间站之所以出现新思维，就是因为有灯塔这样的新通道出现了，而且灯塔的资源多于空间站，空间站的居民羡慕了。

空间站的生活非常压抑，每个人都规律得和齿轮一样。很多人早就受不了，可他们也知道没有更多资源，空间站需要维持天选之子的理论，维持压抑的生活。毕竟虽然压抑，但至少还活着。

但灯塔出现之后，大家发现不压抑也一样可以，只要去地表找资源就行了。灯塔能找，空间站也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