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带着六部几位举足轻重的大臣站在引凤门口迎接凯旋而归的太子殿下和众位大臣。
太子殿下下马和礼部尚书见了礼, 两人寒暄一番之后, 其他人这才上前相互寒暄起来。
众位大臣辛苦, 因此陛下命令他们先回家休息休息, 待到明日早朝再在众位朝臣面前汇报此次汝南赈灾的情况。
赈灾虽然已经完成了,但是明日朝堂上给陛下的奏报才是至关重要的, 因此许霁川和陆昇理应去东宫和太子殿下商量奏报的事情。
只是太子殿下知晓他二人已经有几月未归家, 当非常思念家中亲人,特此准许他二人回家报平安, 只消在晚上宫门落锁之前回到东宫,届时再和太子殿下商量明日上朝奏报的事情即可。
许霁川站在巷子口远远看到家里的门的时候, 心里突然一阵轻松雀跃,他快步地跑回自家大门口, 喊道“本少爷回来了”
门口的家丁都高兴地看着他,大声喊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这时听到一声怒吼“回来就回来, 喊什么喊, 你一个幺儿,难道还要我们这些长辈跑到门口来迎接你的大驾”
话音未落, 就见许上柱国和尚书令一前一后出了小圆门,母亲和大嫂搀扶着祖奶奶跟在他们后面出来了,大哥站在大嫂身边,听到爷爷的呵斥, 偷偷地冲着他笑。
许霁川“”这是来迎接他的大驾爷爷真是口不对心啊
祖奶奶看到他之后, 摆脱了母亲和大嫂的搀扶, 走上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道“我的花奴儿黑了,也瘦了。”说着拿出帕子来拭泪。
许霁川抱抱奶奶,道“不是黑了,是好几天没洗澡了,嘿嘿”
祖奶奶被他这耿直的话语逗的哭笑不得,母亲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还以为这段时间出去能长大些呢,怎么说话还和个小孩子似得。”
许霁川冲着娘亲呲牙一笑。
爷爷大手一挥道“都进去,我们一大家子站在门口成何体统,小孙子回来,我们这一家老小还要站在门口迎接,给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约莫是想起方才他呵斥许霁川的话,他板着眼看了一眼许霁川道,“我说不来,是你祖奶奶非要来的”
祖奶奶看着自家口不对心的儿子,露出了慈祥的老母亲的微笑。
许上柱国感应到她的目光,默默移开眼睛“”
许霁川哈哈大笑。
尚书令看到他这毫无形象的大笑,不赞同地皱眉道“转过年都十五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规矩”
许久没回家,如今听到尚书令的训斥都有一种熟悉亲切的味道。
母亲道“好了好了,刚才老太爷说了,让我们进屋聊,大冬天的就不要在门口吹风了,都进去吧。”说着,摸摸花奴的头,柔声道“今天吴婶特地给你做了酒酿圆子吃,我特地放在暖锅里给你温着了,现下还是热的,换件衣服就来我那里吃。”
许霁川开心地点点头,还是家里舒服啊
许霁川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去院里找母亲了,祖奶奶正和母亲在一起做针线,看到他进来了,就道“今年江都比往年都冷,我让杜鹃给你新做了一件大棉袄,看看合不合身,合身的话今儿进宫的时候带上,不合身我让杜鹃再给你改改。”
许霁川上前开心地穿上了衣服,许周氏一边给他拉领子和袖子,一边道“老祖宗,将将合适。”
老祖宗笑道“这就好,还是你了解孩子,这孩子的尺寸记得分毫不差。”
许周氏笑道“前段时间给他做了冬衣,刚刚量过尺寸因此记得。花奴儿,这上面的石榴花是老祖宗带着琉璃镜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还不谢过祖奶奶。”
许霁川笑道“谢谢祖奶奶。”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云片糕掰成两片将一片递给祖奶奶道,“祖奶奶,今天我拿母亲这里的糕点借花献佛,权当做我的谢礼。”
祖奶奶被他逗得一笑,对许周氏道“瞧瞧这小子,就他精”
许周氏低头温顺一笑道“从小就这样,也没个正形儿。”
两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细数花奴儿从小到大的糗事,一边说一边笑,其乐融融,非常融洽。
将当事人丢在一边,浑然忘了。
许霁川“”
许霁川听着祖奶奶和母亲说话,自己默默地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吃酒酿圆子。
一会儿,大嫂进来了,看到许霁川委委屈屈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的可爱模样,捂着嘴笑了,母亲看到大嫂,冲她招手道“龄儿,快进来坐下。”
大嫂杨氏笑道“祖奶奶,母亲,午膳已经好了,老太爷要我来请你们。”
祖奶奶拍了一下自己的腿,笑道“这一聊起天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转眼这都午时了。”
杨氏跟着母亲,许霁川搀着祖奶奶一行人就到了饭厅用餐,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许霁川专门捡了些这一路的趣闻给家里人讲。
将家里的女眷逗地前仰后合地,见祖奶奶许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尚书令就将“食不言,寝不语成何体统”几个字咽了下去,低头默默扒饭。
下午许霁川和爷爷及哥哥聊了会天,又同爷爷院子里那只扁毛畜生吵了一架,在扁毛畜生的“王八蛋,王八蛋”的骂声里,他收拾了东西回了东宫。
许上柱国本来听八哥儿和许霁川吵架心情挺愉快的,忽而听到八哥这样骂,感觉这只扁毛畜生也将自己骂了进去,顿时不开心了,拿了手里的黄豆打了扁毛畜生几下,道“满嘴胡言,再这么口无遮拦,早晚将你炖了喝汤”
八哥儿没有从许霁川那里讨到便宜,又被这老爷子拿豆子打头,顿时怒了,骂道“老匹夫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