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空师父没想到的是,他的两个徒弟都好不反抗地走向了自己的宿命,将他的忠告抛之脑后。
两人告别师父,已经很晚了,宫门已经落锁。
太子殿下让许霁川就留在东宫,许霁川想了想,现在肯定是出不去了,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对太子殿下道“只能如此了,我还是住我以前的房间吧。”
太子殿下道“你许久不住,房间的被子可能已经潮了,没法住了,今晚就和我睡一起吧。”
许霁川和太子殿下也一起睡过许多次,也就没反对。
身边有个人被子里暖烘烘的,许霁川一夜好睡。不过某个人是一夜未眠。
因为要送智空师父,所以太子殿下早朝没有去上,许霁川睡得正舒服突然有人捏他的鼻子,他憋气憋地醒了过来,许霁川看着地上站着的衣冠端正的始作俑者,没好气道“大早上的,不睡觉闹什么闹。”
太子殿下欣赏了美人冬睡图,许霁川数落他,一点也不生气,无奈道“谁昨天告诉我要去送师父的”
“师父要走了”
太子殿下点点头,许霁川跳起来,道“早不叫我”
太子殿下“”刚才是谁埋怨他叫早了的
智空师父不让他二人去送他,因此二人只能悄悄跟随,一直送到了城外的十里长亭。
许霁川看着师父的背影,道“以后我们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少林看师父。”
赵景湛点点头,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到一声浑厚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茫茫天地,芸芸众生,来来往往,缘起缘灭,不必牵挂。”
俩少年都听出了师父的声音,可是师父已经走远了,天地间他的身影变成一个漆黑的小点。
寒风吹乱了两人的头发,十五岁的少年,似懂非懂地听着师父的临别赠言,若有所思。
过了腊八就是年,建隆十五年的大年初一大梁的淮河以北的大部分地区都下了雪,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陛下龙颜大悦,宫里的歌舞连着演了七天。
虽然太子殿下让许霁川五天来一次东宫,但大梁整个国家都十分注重过年,尤其是皇族应酬更是多,等太子殿下再见到许霁川已经是上元节这天了。
许霁川久未进宫,怕太子殿下埋怨,特地带了东西。
许霁川到太子殿下的书房的时候,太子殿下刚刚吃过早饭在练书法,见许霁川来了,头也没抬道“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许霁川转了圈眼珠,道“今日上元,我想起和阿宴认识正是三年前的上元,今日便过来了。”
太子殿下听到他如此说,放下笔,从书桌旁走过来。
许霁川正在摆弄火盆,太子殿下道“你弄火盆做什么,脏。”
许霁川嘿嘿一笑,道“最近发现了好吃的东西,想要给太子殿下吃。”
说着,他将旁边的油纸里的栗子扔到火盆里,兴致勃勃地看着里面的栗子,太子殿下蹲在他的旁边看他玩什么把戏。
栗子烤熟了之后就会炸出来,炸出来的那一刻,许霁川伸手接住栗子,结果栗子焦黑的皮太烫,许霁川手被烫了一下,连忙从左手换到右手,两只手来回倒换,待皮不太烫之后,他献宝一样将那颗焦黑的栗子双手递到太子跟前。
太子殿下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满足的笑容,伸出自己干净洁白的双手接过焦黑的栗子,掰开吃了,竟意外地好吃。
两人一早上蹲在火盆跟前吃完了许霁川带来的所有栗子。
这边两人相亲相爱地吃栗子,漠北的奏报一大早加急递到了皇帝的案几上。
皇帝看完奏报之后,脸上似有忧色,晋王一大早就带了王妃做的汤圆到政事堂,此时恰巧看见陛下心不在焉地样子,便多问了两句。
陛下便将冬雪造成了漠北鲜卑粮草短缺,鲜卑集结大军于漠北的甘州城下妄图攻进城中抢夺粮食之事告诉了晋王。
晋王拱手道“臣愿带领北厢军去漠北与鲜卑一战”
陛下摆摆手,道“这点小摩擦,不至于调动我北厢军主力派遣人带五万大军去足矣解漠北之危。关键是派谁呢”
晋王道“陛下若是实在没有想法,可着兵部尚书推荐些人选,陛下从这些人选里选一个便好。”
陛下转头看着晋王,皱眉道“你觉得许上柱国家的幺子许霁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