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玉京秋(二十二)(2 / 2)

“不用了。”她把门打开,小心地用鞋尖把门口的防尘垫摆正,回声响在阴寒的楼道里柔柔的,“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江谚默了片刻,背靠在门框上淡道:“那你走吧。”

“再见。”

“嗯。”

苏倾转过身去,吸进的第一口气是冬日的呛鼻的寒风,弄得她眼眶有些发酸。

下一刻,书包被人从身后拽住,一股巨大力量将她往后拉去。

眼前场景迅速倒退着,屋内的热气涌进来,门“砰”地在她面前关住了,书包和袋子都掉下来,她淹没在少年身上的浓烈的气息里,肩胛让他压着,脊背猛地贴住了冰凉的墙,凉意从背上爬到头顶上去,可压上来的躯体却充满攻击性的温热。

苏倾的睫毛颤着不敢睁开,江谚低下头,从下往上急促地嗅过她细嫩的脖颈,咬住了她已经红透的小小耳垂。

苏倾的眼睛蓦地睁大,身子猛颤了一下,发出了猫一样微弱的哼声,那叫声让他浑身战栗,他拿犬齿轻轻碾磨那处柔软,复用唇含着,用舌尖,像梦里一样,不得其法却极尽疯狂。

喷灼的热气在她耳边凝结,她的身子开始往下滑,他拿膝盖顶住,看到了她推在他胸口的小小手掌。

苏倾推不开,喘得气息匀乱,声音带了点哭腔:“你别咬……”

她受不了了。

他也受不了了,早就受不了了。

他松了耳垂,那处被他弄得通红,他拿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就一抖,他低眉看着,眼里似乎含着灼热的星子,猛然抬起她的下颌,衔住了那两片润红的唇。

她才从外头回来,嘴唇冰凉干燥,还带着春寒,却异常柔软。他试探着磨蹭着,轻轻吮弄着,不得消火,拿舌尖描着她小小的嘴唇舔了一遍。

他的手指挟着她白皙的脸,不一会儿亲吻变成了急促的咬弄,他的声音低哑,都在混乱的气息间:“再说一句谢谢试试。”

苏倾让他放开的时候,满脸绯红,顺着墙根,就势蹲在地上,环抱着膝轻轻喘气。

江谚的心往下坠,忙蹲下来探她的脸,苏倾乌黑的眼睛往别处看,辫子甩开,不同他对视。

“我……给你倒杯水。”无言地蹲了一会儿,他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苏倾的手臂让他碰碰,江谚硬拽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塞给她一杯热水。

她坐在沙发上一点点喝水,辫子微有些散,嘴唇嫣红,左边耳垂还有浅浅的牙印。

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江谚的眼睫一动,有些受不了地眯眼,叼了根烟走向阳台,火机在手里烦躁地啪嗒啪嗒来回打着火,玩到没了油,烟也没点着。

“苏倾。”他复推开门,把她书包和袋子都小心地捡起来,顿了一下,“我送你回学校。”

她不能留在他眼皮底下,太危险了。

苏倾直到傍晚才从公寓返校,坐在江谚的自行车后座,脸颊软塌塌地偎着少年的脊背,嫣红的唇微微红肿着,看着向后奔去的枯树枝丫纷纷冒了新芽。

自行车一路骑到了女生寝室楼下,江谚停下车,把她的书包和袋子拿出来,苏倾跳下车,刚要说谢谢,想到了什么,闭了嘴,看了看他,转身上楼了。

“苏倾。”

苏倾回头,江谚低着眼,蓬勃的睫毛上凝着光,头一次显得有些无措:“如果让你生气了,我……对不起。”

几个室友都回到了寝室,正在换床单:“你回来啦”

一片手忙脚乱的大扫除的嘈杂中,苏倾把袋子里那盒巧克力慢吞吞地拆开,大块大块地分给大家吃。

给自己剩了小小的一块,她才留意到锡箔包装纸底板上还拿钢笔写了一行无头无尾的字。

“给江谚喜欢的第一个女孩。”

苏倾把那小块巧克力含进嘴里,浓郁的黑巧,从冷的冰箱拿出来,坚硬而苦涩。

她舔了下手指,微微笑起来。她第一次吃这个糖,后味是甜的。

年后的学期过得飞快,三模后接踵而来的四模、五模、六模,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让人无瑕顾及多余的事。

江谚没再找过她,苏倾也很默契地没有扰他,只是偶尔趁着十四班上课的时候,踮着脚从前门玻璃往进看,看见陈景言用人中架着中性笔玩,看成了斗鸡眼,不一会儿懊恼地拍一下自己后脑勺,马上坐得笔挺板正看向黑板。

陈景言旁边的少年松散地坐着,表情很淡,但侧脸流露出的些微认真,又闪着股不形于色的韧劲。

苏倾抱着历史试卷从十四班门口走过,快步走回班级。

五月到来,校园里白色的广玉兰盛开,冬季校服换成夏季校服的时候,晚乡一中高三年级的七模结束。

进入文一班以来,苏倾的成绩很稳定,保持着一点点踏实的进步,大考结束后,可以放松调整几天。

苏倾收拾书包的时候,在语文书扉页发现了多出来的一张票。

票面有些熟悉,她拿到眼前仔细看,又是那个知名的剧团,木偶剧《匹诺曹》晚乡站巡演。

苏倾有些讶异地看向窗外,她听见蝉声正在盛起。

一年,原来这么快就过去了。一年前,她还住在别墅里,现在想起,恍若隔世。

手机嗡地一震,一条+86的短信进来,宛如时光回溯:“周天下午两点,江浦大桥见。” 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