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冷暖(1 / 2)

顾景阳听她如此言说, 不禁莞尔,又道:“传她们进来, 侍奉你更衣?”

“还是免了。”谢华琅方才匆忙瞥了一眼, 隐约见到自己身上是何光景, 郎君看看也就罢了,叫别人瞧见,却是不好意思。

她也不瞒着,将心里话说了,又娇声道:“都是你害的, 你来帮我穿!”

顾景阳很宠爱的摸了摸她的长发:“都依你便是。”

……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贴身侍奉的宫人内侍隐约都猜到几分,今早见帝后二人未曾早起, 也就不奇怪了。

谢华琅昨夜被折腾坏了, 嘴上花花几句也就罢了,身上却是真的没力气,勉强坐起身后,便觉腰腿酸痛, 顾景阳见她如此, 也不忍心,将人抱在怀里,动作轻柔的为她揉腰, 略加舒缓。

衡嘉等人听到内殿声音, 躬身入内时, 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心领神会之余,又笑道:“奴婢们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谢华琅脸皮虽厚,听他们这样讲,却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侧过头去,靠在郎君怀里,羞于做声。

顾景阳倒是神态自若,心情也颇好,轻笑道:“都有赏。”

那几人谢了恩,便张罗着洗漱摆膳,谢华琅早先饿得狠了,人也有些无精打采,吃过饭后,精神倒好些了。

虽然是隆冬,但此时毕竟正值午后,阳光隔着窗投进去几分,略微有些暖意,谢华琅身子还有些倦,便蜷在郎君怀里,相依在暖炕上打盹儿,将睡未睡的时候,脑中想起一事,忽然间惊醒了。

“道长,”她轻轻扯一下顾景阳衣襟,有些难为情的问:“昨晚,你是不是……嗯,弄进去了?”

顾景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弄进去什么?”

“还能有什么?”谢华琅两颊微红,锤他一下,低声说道:“就是昨晚,你……”

顾景阳会意,旋即失笑,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无妨。今日是二十七,距离婚期也只有半月而已,若真能一举有孕,那是好事。”

他低头亲了亲她,温柔道:“枝枝别怕。”

谢华琅将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事情给忘了,小嘴撅的能挂油瓶,气鼓鼓道:“都怪你!”

“好好好,”开荤之后的男人,总是格外的好说话,顾景阳纵容道:“都怪我。”

谢华琅生来便是吃软不吃硬的,见他态度这样温和,当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闷闷的伏在他怀里,打个哈欠,随之睡下了。

……

这天原是皇帝封笔封印的日子,于朝臣们而言,也是一年的终结,不想皇帝称病,免了朝议,叫百官们早早散了。

朝中无事,官署内的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谢偃便与谢令一道回府。

宫中人多眼杂,他们也不言语,直到各自上马,左右无人时,谢令才道:“好端端的,陛下怎么病了?”

他眉头微蹙,有些忧心的样子。

谢偃知道他为什么忧心。

对于谢家而言,既然出了一位皇后,那么两只脚就已经踏在了皇家的船上,只能顺着那条肉眼可见的道路,一条道走到黑。

女儿做皇后,然而生育皇子,册封皇太子,最后太子登基,谢氏女为皇太后。

最好的可能,当然是皇帝得享高寿,亲自扶持太子,谢家在侧辅助,太子登基之后功成身退;

中等的可能,则是皇帝早逝,留下孤儿寡母,谢家作为后族,又有郑氏一族在前,要应对的种种纷杂可想而知。

最坏的结果,则是皇帝早逝,皇后无子,届时从宗室过继子嗣承继大统,那谢家的境遇,只怕会很尴尬。

谢偃如此一想,也觉得有些头疼,想差人去打探消息,又怕落得个窥探君主的罪名。

他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却听谢令道:“枝枝昨日是不是进宫了?”

谢偃目光微亮:“的确。”

谢令微松口气,笑道:“陛下兴许是被别的什么事情给绊住了,兄长不必担心。”

谢偃听出他话中的暗示来,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谢家此时的身份有些微妙,直接去探寻,未免有些扎眼,但迂回一点儿,却能叫人挑不出毛病。

谢偃归府之后,便去卢氏处,将此事说了,又以为谢华琅送冬日衣衫的缘故,差人往宫里边送了个信儿。

内侍往太极殿去回禀时,谢华琅伏在郎君温暖的怀抱里睡得正香,顾景阳倒还醒着,只是无人敢去惊扰。

衡嘉听人说了,觉得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吩咐将冬衣收下,等帝后二人醒了,才上前去回禀。

谢华琅进宫时带的衣衫不多,不是她懒,而是宫中那些吃穿用度,宫中都是备好了的。

先帝过世之后,顾景阳便将生育过的太妃送往各自子女处奉养,至于那些位分低的,便统统叫落发出家了,两下里一折腾,宫中现下也只有几位太妃在罢了。

顾景阳早先是没有后妃的,为示仁德,又将宫人放出大半,如此一来,专门为侍奉后妃所设的尚宫局,便成了无用之处,他甚至有过干脆裁撤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