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刚刚回到营地,还未进帐篷,就发现自己的帐篷中多了一个人,不是他意料中的燕方或是张文钝,而是那个名叫燕清的姑娘。李玄都稍微犹豫了一下,转念之间已经有了应对说辞,然后撩帘进入帐篷之中。
燕清看到李玄都进来,脸色微寒,盯着李玄都质问道“不知三更半夜,秦公子离开营帐到哪里去了”
李玄都笑道“这话应该我问燕姑公子才是,你在我的帐篷做什么。”
白日里张文钝又试探了李玄都一番,确信李玄都是秦家出身,然后告知了燕清。这让燕清又动了心思,想要死马当作活马医,再去求一求李玄都,看看能不能通过他的门路在太平宗活动一下,也不是减免债务,只是宽限些时日,万一这趟生意不顺利,她还有时间再想办法。 可没想到一大早她来到这位秦公子的帐篷时,竟是空空如也,这让她心生疑窦,生怕这位秦公子其实是草原马贼的眼线,混入商队之中充当奸细,毕竟江湖上这种里应外合的把戏可是不少见的,许多固若金汤的庄子、山寨,都是被贼人混入其中而被攻破的。
燕清不欲与李玄都纠缠,直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玄都笑了笑,道“燕公子这是怀疑我的身份了,怎么,觉得我是马贼的奸细”
燕清抿了抿嘴唇,没有言语,显然是默认了李玄都的言语。
李玄都摇头道“燕公子还是年轻,如果你怀疑我是马贼的奸细,就不应该一个人等在这里,而是要多带些人,最好是先行埋伏,确保能将我制住。若是力求保险,那就在我进门的一瞬间,趁我不备,群起偷袭,将我拿下,然后再慢慢问话。若是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因此得罪了秦家,那也应让张文钝在此等我,慢慢套话试探,再让其他人埋伏周围,见机行事。可燕公子就一个人在这里等我,就算你猜对了我的身份,难道就不怕我挟持了你,让商队的人投鼠忌器,然后我便能趁此机会逃之夭夭”
燕清脸色一白,只觉得后背发凉,再看李玄都脸上的笑容,就觉得有些狰狞可怕了。
李玄都摆了摆手“燕公子不必害怕,你运气不错,我不是什么马贼的奸细,也不会挟持于你。”
燕清这会儿倒是有了老江湖的谨慎多疑,死死盯住李玄都,道“你说你不是马贼的奸细,我凭什么信得过你难保你不是故布疑阵,还是想留在商队之中,里应外合。”
李玄都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燕公子既然问了,那我也不妨与燕公子实说,只是此事关乎我的之事,还望燕公子不要对外人提起。”
燕清道“这是自然。”
李玄都面上多了几分厉色,又道“燕公子不要不当一回事,要记在心里才好。须知道祸从口出,若是泄露出去,不仅我的前程成了水中之月、镜中之花,只怕下半辈子还要沾染上许多棘手麻烦,到时候休怪秦某要与燕公子计较一番。”
燕清听李玄都说得如此郑重,已是信了三分,对于李玄都的怀疑已是淡了。
这便是李玄都的用意所在,见燕清疑虑稍减,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深夜离开,是因为我修炼了一门奇门功法,非要在每夜子时吸纳月华,又要在临水之地采集水精,时值冬日,水精化作寒气,事半功倍。正所谓少阴入老阴,老阴生少阳,少阳化玉阳,玉阳归玉阴,方成正道。”
燕清也是自小练武,身怀修为,听到李玄都所说不似信口胡诌,心中又信了几分,不过还是问道“不知是什么功法”
李玄都淡淡一笑,伸出手掌轻轻一抹,只见手掌所过之处,凭空生出白色寒霜。
燕清见此情景,不由低低惊呼一声“这似乎不是秦家的功法。”
“燕公子所言不错。”李玄都淡然道“这是玄女宗的少阴真经,乃是不传之秘,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门功法,却是不能为旁人所知,否则便会惹来天大的麻烦。所以燕公子莫要对旁人说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