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柴将军举起九环刀,朝着娟子砍去,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被我用鬼爪抓散的,只不过是柴将军残留的阴势,而如今我们看到的,只是当年发生在娟子身上的一幕。
这一切早就发生过了,根本无法改变
“不要”
随着季雅云一声尖叫,我似乎感到几缕寒气刮到了脸上。
“祸祸”
“小姨”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蓦地睁开了眼。
段乘风、娟子,连同柴将军都已经不见了。
扭过脸,就见瞎子、桑岚、褚警长和一个留着短发,身材高挑健美的女郎快步走了过来。
“小姨,你们去哪儿了”桑岚拉住季雅云的手问。
季雅云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想把手抽回来,但最终还是没那么做,只是眼神奇怪的看着桑岚“岚岚,你没事吧”
“没事。”桑岚摇头。
“我爸呢”短发女郎盯着我焦急的问。
瞎子说“佳音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赶来了。”
我想了想,说“跟我来吧。”
走到车厢连接处的时候,我停下脚步,看了看车厢标识牌,对褚警长说“你借我的电筒应该就掉在这节车厢了。”
褚警长点点头,从腰里拿出手电,深吸了口气,“已经找到了。”
来到车尾最后一节调拨车厢,褚警长看了我一眼,默默的拿出了钥匙。
门一开,就见车厢的地板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个穿着寿衣的老人。
“爸爸”段佳音大叫一声跑了过去。
瞎子跟着上前,脚下却“嘎嘣”一声,踩到了什么东西。
瞎子弯腰捡起来,却是段乘风的帽子。
见帽子的一边裂开了缝,瞎子看了看,转眼看向我“是我们上次从老鳖山带回来的阴骨。”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
上次为了找徐洁,我和瞎子几个人一起去了兴安岭南麓。
那时瞎子就说,段乘风让我把一件东西带回去。
后来才知道,他要我带的,是琉璃花的头盖骨。
现在想来,从那时起,段乘风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次的旅程。
瞎子和孙屠子等人一起把段乘风扶到了轮椅上。
眼前的段乘风再没了先前的风骨英气,目光浑浊呆滞的看着地面,十足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半晌,他才无力的说了四个字“我想回家。”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我,“兄弟,是哥哥对不住你。跟我回府河,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当天我们都没有下车,而是搭乘同一列火车,开始了相反的旅程。
在医务室先简单包扎了一下右手,出来就见褚警长一脸纠结的看着我。
见他满心疑问,我只好让瞎子给他解释。
要说这趟经历诡事的除了我们几个,受惊最大的,恐怕就是褚警长了。
他跟我和桑岚一起进的那间厕所,等关上门以后再回过头,我和桑岚就已经凭空消失了。
返程的途中,我想到一个问题,问季雅云,她当时说要上厕所,为什么会去了车尾的厕所
而季雅云的回答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了车尾,在她的印象中,就只是进了卧铺车厢的厕所。
火车再一次因为特殊原因临时停靠在府河站。
下了车,绕到站前,就见四周围一片荒凉。
根本就没见到什么炸糖糕的,上车前我们吃饭的那个饭店,大门封砌着一堵墙,上面画着白圈儿,写着个大大的拆字。
瞎子等人说要先送我去医院,我不同意,这趟的经历几乎快要让我崩溃了,如果不尽早得到答案,我就该去精神病院和臧志强作伴了。
到达蛟鳞河村的时候,下起了雨。
和上次来一样,段乘风让隔壁邻居帮着张罗了一桌菜,又让瞎子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几瓶酒。
段乘风呆呆的看了一阵窗外的雨丝,缓缓转过头,朝我端起了酒杯“兄弟,是我做错了,这杯酒,做哥哥的向你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我只想知道真相。”我自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坚持要让季雅云上车”
段乘风也是一口喝干了酒,眼睛微红的盯着季雅云,说
“当年车上还有一个外八行的同道,他明明看出娟子有劫难,却袖手旁观。二十四年后,我用他儿媳妇的命去换娟子,我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