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1 / 2)

沈清然吼了薛匪风两句,肚子越发饿了, 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他看着身上缠着绷带, 至今套不上衣服的薛匪风,眼底满布红血丝, 嘴唇干到起皮,模样又深情又可怜, 还瘸着腿。

若非清楚这人是个刚打胜战的将军、朝廷承认的王爷,薛匪风这副样子称得上落魄狼狈,惨到连媳妇都饿得弱不胜衣。

沈清然连忙叫常柏抬担架进来,把薛匪风抬到神医指定的地方去。

夫人一醒,拿将军毫无办法的常家姐弟立刻重新活了一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沈清然也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沈清然快步走到薛匪风身边, 踮起脚尖抵着他的额头, 伸手摸了摸有些涨红的脸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薛匪风只是静静看着,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游转, 僵硬而执着。

薛匪风没受伤的手握住沈清然,似乎有很多话挤在胸膛里争先恐后地出声, 反倒有些失语,“然然,你饿了吧……常柏, 备饭!”

叫人备饭的声音倒是很洪亮。

沈清然摸着他的额头, 声音几乎溢出哭腔, “薛匪风,你低烧了你知道吗!”

就不能好好养伤吗!伤口感染会要命的!

或许不止是低烧,将军皮太厚他摸不出来,但这副不理智的样子浑然像烧傻了。

沈清然急得跺脚,薛匪风却没什么感觉,“没事,然然别急。”

听这句话,沈清然是真想打薛匪风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不过人都烧成这样了,打十巴掌也没用了。

他把薛匪风安抚好,在外面和神医一起商量方案。

神医久闻沈清然大名,见他醒了松一口气。

像薛匪风这样不配合不遵医嘱的病患,终于有能替他做主的人来了。

“薛将军发热了,情况比较棘手,这也是我说的性命之忧所在,若是一直不退热,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治。”

薛匪风多处受伤,新伤旧伤,还在野外淋了雨,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拖到现在才发热,已经算运气好。或者换句话说,情绪波动太大,薛匪风看见迟迟不醒的沈清然过于崩溃,身体防线也跟着坍塌。

沈清然不给薛匪风知道是有道理的,只是结果弄成这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退烧……”沈清然闭了闭眼,得有抗生素,他呼唤系统,“有没有口服抗生素?”

系统“抱歉,跟育种无关的东西我们有心无力。”

沈清然恳求道“不能通融一下吗,我有积分,一百五十五万,都给你。”

他在路上又赚了五万积分,一路扔着种子到的苍州。

“不行,我们不是淘宝系统。”系统暗示,“我们只育种相关的东西。”

沈清然接到暗示“你们有微生物育种项目是吧,这个来积分快,我想育种青霉菌,但是时间过得有点久了,我忘了青霉菌干嘛的,我想兑换点成品看看。”

系统“接到请求,请稍等。”

“兑换内容特殊,青霉素类,一板五十万积分。”

沈清然兑换了两板,直接去了一百万积分。

幸好他有足够的积分,不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薛匪风发热,生病买不起药,是世上再无奈不过的事情。

他第一次只敢给薛匪风服用一点点,见他没有不良反应,才敢按照正常成人的药量给他用。

薛匪风烧了一天,沈清然不眠不休地在床边陪着他,他昏迷时睡眠足够,陪床也不觉得辛苦,亲手给薛匪风换额头的湿布,用沸腾冷却的凉水给他仔细擦伤口附近的皮肤,给神医打下手,替薛匪风换药。

所有贴身的衣服,纱布,包括他自己穿的,都坚持要煮沸一遍消毒,才能靠近薛匪风。

夫人突然变得格外贤惠,心细如发。常铭原以为能做到像薛匪风前几天那样,带着伤还一丝不苟地照顾夫人已经很难得,现在跟夫人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薛匪风第二天便退烧,有沈清然在身边,安下心养伤,媳妇说不准动,就真的一点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弹,连上茅房都得等沈清然不在的时候让常柏扶着他迅速解决。

将军对于养伤也很有迫切性,他最怕累到沈清然,一到点就催着他休息,以免又出现昏睡几天的情况。身体也争气,伤口迅速重新结痂,右腿慢慢消肿。

神医对薛匪风的改变叹为观止,一下子从他最讨厌的病人变成最配合的,药有多苦多恶心,面不改色一口喝光,施针活血化瘀,不论多疼,一声不吭,比稻草人还安静。

早这样他可以少收五百两银子呢。

神医想起薛匪风说自己治病太疼的话,真是怕媳妇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虽然确实很疼,但以前怎么没见他吭过声?换哪个大夫都得疼,这能怪他吗?

沈清然站在薛匪风后面,察觉到他背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想起他醒来第一句话就听薛匪风说他疼,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对神医道“神医先生,能不能轻点,咱都是血肉之躯,哪能刮骨疗毒还谈笑风生,将军说他很疼。”

神医疑惑“有吗,我没听见。”

沈清然拍拍薛匪风的肩膀,“你疼不疼?”

薛匪风“……”这可真是个两难的问题,他既不想示弱,让沈清然担心,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顺着沈清然。

“疼。”

事实证明,神医刚才真的趁薛匪风在媳妇面前逞强,偷偷打击报复了,“行,那我轻点。”

……

薛匪风因为胸前受伤比较多,现在又是大夏天,便不怎么穿上衣,很像耍流氓。

沈清然跪在他旁边,数他的伤口,“八道刀口,你挺厉害的啊。”

纤细的手指摸着心脏附近唯一还算完好的皮肤,带来比伤口结痂还痒的酥麻。

“这些都是小伤。”薛匪风握住他的手指,呼吸有些粗重,“很快就好了。”

“小伤?”沈清然没忍住捏了左胸那里一把,“这儿受伤才能叫大伤是吧,你故意气我。”

薛匪风“这里装着我媳妇然然,我哪敢让它受伤。”

他把沈清然送他的绿豆藏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战斗过程一直小心翼翼护着,生怕这里一受伤,鲜血浸没绿豆,让它们提前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