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试用期已满(2 / 2)

奸臣套路深 长生千叶 22231 字 1个月前

魏子廉偷偷的说:“大哥,怎么样儿,嫂子是不是列侯”

魏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点了点头。

魏子廉震惊的说:“还真是!叫我给猜对了!我便说来着!”

魏满说:“孤可告诉你,这事儿不要出去瞎说,免得给林让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了是了!”

魏子廉一打叠的答应着,说:“大哥你放心,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多说的,再者说了,弟弟的嘴把门儿着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门清!”

魏满知道魏子廉素来十分靠谱,经过这四五年的历练,也比往日里更是沉稳了很多。

魏满这么想着,便叹了口气。

魏子廉纳闷说:“大哥,都抱得美人归了,为何还要叹气”

魏满便“恶狠狠”的抱怨说:“哼,你可不知,这姓庐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日前那个庐昂还在牢中关着,这庐瑾瑜便不让孤省心了。”

魏子廉一听,瞬间明白了,因着林让与庐瑾瑜惺惺相惜,这一点子谁都能看的出来。

如果只有一块饼子,那么林让一定交给庐瑾瑜吃,绝不会交给魏满。

再退一步,如果有一块饼子,非要掰成两瓣,那么林让一定会将一半交给庐瑾瑜,另外一半交给嬴子云。

谁让林让一共有两个男神呢

不过林让也是有说辞的,毕竟魏满太壮了,不需要多食……

魏满便很苦恼了,该如何战胜庐瑾瑜呢

魏满便看向魏子廉,说:“你不是鬼主意最多么去给孤打听打听,怎么讨好林让才行。”

魏子廉得了命令,也不含糊,立刻便离开了府署的议会大堂,去找林让了。

林让正在药房里摆弄药材,就他一个人,魏子廉便走进去,笑眯眯的大喊了一声:“嫂子!”

林让淡然的抬头看了一眼魏子廉,被人喊了一声嫂子,脸上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仍然一副淡淡的模样。

若是一般男子被人喊了嫂子,不是暴跳如雷,就是觉得十分羞辱,能如此淡定的,那必然是林让无疑了。

魏子廉走进去,说:“嫂子,我大哥叫我过来,讨好你呢!”

魏子廉说的十分直接,瞬间便把魏满给卖了出去。

“讨好”

林让奇怪的看了一眼魏子廉。

魏子廉笑着说:“是了!我大哥吃味儿来着,说你对什么庐公子啊,子云将军啊,等等都十分上心,唯独对他,不冷不热的,我家大哥可伤心了。”

林让听了不信,魏满伤心也就是装装样子,再者说了,林让对庐公子和子云将军好,那是因着林让是二人的小迷弟。

小迷弟见了男神,林让已然是最最最淡定的一个人了,若唤作了旁人试试看。

一口一个“欧巴!”“哥哥!”“我爱你!”“想给你生猴子!”,魏满肯定瞬间原地自爆,拉着庐瑾瑜与嬴子云同生共死去了……

林让十分不解,不知魏满为何要因这个苦恼。

魏子廉说:“嫂子,你就哄哄我们大哥,我大哥是一方之主,天下霸主,多少郡守州牧闻风丧当啊!也是要面子的。”

林让想了想,说:“也行,但……你要配合。”

“我”

魏子廉不知什么情况。

更不知情况的是魏满才对。

魏满刚刚批阅了文书,准备回去找林让温存一下,结果一出门,正好撞见了林让。

除此之外,还有魏子廉。

魏子廉笑眯眯的冲着魏满,高喊一句:“嫂子好——!”

说着,还鞠躬。

魏满:“……”魏子廉这小子,脑子怕是给烧坏了罢

魏子廉喊声震天,路过的仆役纷纷侧目,投来探究的目光。

魏子廉喊完了,就对身边的林让笑着说:“大哥,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喊完了,大哥千万说话算数,多多临幸我们嫂子啊!”

林让十分淡定的摆摆手,说:“放心,你且去罢。”

“得嘞!”

魏子廉赶紧一溜烟儿跑了,魏满这才反应过来,不是魏子廉贼胆包天,而是林让又蔫坏。

魏满可是了解林让的人,林让满肚子坏水儿,而且蔫坏,坏得很那个就是他。

魏满无可奈何的一笑,说:“这回欢心了”

林让淡淡的说:“还行。”

魏满笑着说:“那我们……”

他的话还未说完,“报——”的大喊声从远处传来,一个士兵跑过来,跪在上,呈上一封邸报。

陈继撤退,陈仲路被烧了粮草,辎重紧巴巴的,可能也撑不住多少时日便要撤退了,鲁州算是太平了下来。

这几天都相安无事,除了山林大火,再没什么其他。

哪知道突然来了邸报,魏满拿起来一看,面色登时凝重了起来。

林让说:“怎么”

魏满说:“这印信,乃是脩儿送来的。”

脩儿……

那不是魏满的义子,魏子脩么

林让在还没“死”之前,和魏子脩的关系也不错,当年魏子脩一直跟着小皇帝,后来魏满的势力渐渐膨胀,小皇帝年龄渐长,两边的冲突越来越多。

身为大将军的魏满被革去了职务,遣到了齐州驻守,不止如此,小皇帝还扣押了魏子脩。

令他担任侍郎,跟在自己身边,其实就是想要拿捏一个人质,日后也好制衡魏满。

魏子脩远在京城,却突然令人偷偷送来了邸报,而且是快马加鞭,一定是急报。

魏满立刻拆开邸报阅读,蹙起眉头来,说:“陈继……”

陈继急匆匆离开了鲁州,离开之时可不只是放了一把火,烧了陈仲路,祸及鲁州百姓,还令谋主攸远,跑到京城去,给魏满告状。

说他功高震主,而且不服管教,在地方称是土皇帝,私自斩杀郯州牧,又抢夺鲁州,扩张自己的地盘,肆无忌惮,马上就要攻打进京城,做第二个佟高了!

小皇帝是个聪明人,从小便是如此,但他也知道,魏满的势力的确在不断的膨胀,因此接见了谋主攸远之后,分明知道陈继是夸大其词,污垢魏满,但仍然召开了廷议,召集了几个心腹大臣,准备商议如何对抗魏满的事情。

林让没成想,四五年间,昔日里的情谊已经分崩离析,果然是应了那句合久必分。

魏子脩听说了这件事,觉得事关重大,因此特意密保送来,请魏满早些知晓,造作打算。

“啪!”

魏满重重合上文书,冷声说:“好一个陈继,撺掇着人主,两个各地郡守,准备联手对抗孤,孤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儿!”

“主公!”

就在此时,夏元允与段肃先生快步从远处走来,二人见了魏满,拱手行礼。

段肃行礼之时,一低头,突然看到林让腰间的玉佩,不由吃了一惊,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魏满与林让。

夏元允比较粗枝大叶,倒不是有勇无谋,在这种感情/事情上,神经比较粗而已,因此并没有发现。

夏元允说:“主公,日前仆役到隔壁小郡采买粮食,遇到了一些阻碍。”

魏满蹙眉说:“什么阻碍”

魏营人数众多,除了从大本营齐州运送粮食之外,还要在附近采买粮食和辎重,这才能有富余囤积。

仆役按照常规去采买粮食,哪知道却碰了壁,一但听说是鲁州府署的魏军想要采买粮食,粮贩不是不卖,就是将粮价抬得很高。

段肃先生说:“卑臣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操作,故意与我军为难。”

魏满刚刚接到了义子的邸报,心中十分狐疑陈继,但如今没有证据,也不好说是陈继的事情。

林让便说:“主公,卑臣请命,去隔壁小郡亲自探查一番,正好军中药材欠缺,卑臣一同前去采买。”

魏满想了想,托了陈继的福,如今自己正在风口浪尖儿上,他不放心林让一个人出门,恐怕有什么意外,便说:“孤随你一起去。”

林让与魏满准备轻装简行,什么人也不带,就这样出门去,也能减少目标,避免引起旁人注意。

魏满不由就想起了日前在赵梁屯兵之时,他也与林让一同上街去探查过,当时为了掩人耳目,林让穿着一身女装。

那模样真是好看的紧。

魏满灵机一动,笑着说:“林让啊,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端倪,你这次也穿女装,可好”

林让一点子也没有抗拒,点点头,说:“主公说的甚是有道理。”

魏满一听,心中惊喜无限,又能看到林让的女装了,实在养眼的很,一想起来,心窍便像是被小羽毛挠了一般,酥酥痒痒的。

没等魏满痒完,林让却面无表情的说:“只是……主公也说过,让上次穿过女装,为了掩人耳目,这次轮到主公穿女装,岂不是更好”

魏满:“……”

【5更】

林让让自己穿女装……

魏满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魏满眼睛一动,婉转的说:“这……仿佛不太行,你看孤,身材过于结实高壮了,别说一般的女裙不合身,就是能穿上,也定然五大三粗,走在街上恐怕会惹人注意,这倒适得其反了,没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反而被人多加关注。”

林让一听,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魏满的身材看起来虽不怎么纠结,但其实肌肉很多,这要是穿起女装来,恐怕会吓坏两个。

林让想到此处,便感叹说:“说起来,庐公子若穿女装,必然毫无破绽了罢,毕竟庐公子最是俊美。”

魏满:“……”

为何突然说起了庐瑾瑜那小子

魏满满肚子的苦酒,沉沉浮浮,无助的飘扬着……

魏满赶紧拉着他,说:“那算了,咱们轻装简行,换身不惹眼的衣裳,这就走罢。”

魏满生怕林让想要叫上庐瑾瑜,拉着林让便走。

两个人出了府署,便往隔壁的小郡赶去,因着为了掩人耳目,魏满与林让并没有骑绝影马,也没有骑无影马,只是换了很是普通的坐骑。

两个人穿着普通的衣裳,换上了普通的坐骑,慢悠悠的往小郡赶去,就当做路过歇脚的商贾,成功混入了小郡。

隔壁一直在打仗,这里的小郡却没有被殃及,看起来经济十分景气,街上的商贩不少。

说实在的,林让来到这里之后,很少出来“逛街”,看到这些难免觉得有些意思。

而魏满发现,林让很喜欢“逛药铺”。

谁出门逛街不是找些新鲜顽意儿,古顽玉石等等,而林让竟然喜欢逛药铺。

魏满拉着他,说:“咱们去那边走走,那边有个粮铺。”

林让似乎有些依依不舍,还回头使劲看那家药铺,虽眼神十分冷漠,但魏满心里一突,怎么会有一种林让在对自己撒娇的错觉

两个人走进粮铺,装作商贾随便买了一些粮食,粮食的价格正常,并没有出现虚高抬价的情况,看来抬价的问题真的是针对魏军。

魏满蹙着眉,从粮铺中走出来,说:“只是不知是谁在捣鬼。”

那粮铺的老板其实也不知是谁在捣鬼,但是有命令不让他们卖给魏军粮食,否则就要抬高价格,粮铺只是个小粮铺,这兵荒马乱的,谁的话都要听,因此具体情况也不知情。

魏满又说:“去那边再走走。”

二人顺着大街一直往前走,就听到“哇——哇——”的声音,似乎是小孩子的啼哭声。

回头一看,还真是。

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估计也就不满一岁,正放声大哭着,而小婴儿此时包裹在襁褓中,襁褓竟然吊在一只长戟的戟头上。

一堆军兵开过去,为首的那个头领,戳着长戟,晃着襁褓中的婴儿,正哈哈大笑着,说:“有趣儿有趣儿!这娃儿哭起来着实招人喜爱!”

林让微微蹙了蹙眉,魏满冷笑说:“这些盗贼,竟然抢了旁人的孩子来作乐。”

身后跟着的士兵还一连串儿的恭维,说:“是了是了,哭声甚是响亮,您看这襁褓,绣工多好,可能还值点钱儿。”

又一个士兵说:“只是……校尉,咱们带着一个孩子,回去营中,会不会被主公训斥”

那校尉嗤了一声,不屑的说:“榆木脑袋,耍够了,出了城,咱们把娃儿随便一扔,不就行了”

“是是是!校尉说的好!”

林让越听越觉得这些人愤毒,就算自己以往没有感情,也绝不会随意宰割一个孩子的生死。

他们把孩子带出城,随便一扔,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岂不是过不得一天便要冻死了

林让淡淡的说:“他们是谁家的军队”

魏满说:“虽没穿正经的介胄,但一看便知道,是陈仲路的,他们的戟头上都有标记。”

林让“呵——”了一声,说:“原是后将军的军队,主公,咱们跟上去看看”

魏满就知道,林让想要“多管闲事儿”,把孩子救下来。

这隆冬天气,虽然已经渐渐回暖,准备开春儿,但夜里始终冷的很。

若是孩子真的被丢在野外,决计活不过今日。

魏满虽觉恻隐之心乃是可有可无之物,但既然是可有可无,有也无妨。

魏满便点了点头。

周围的百姓很多,但是看他们手拿长戟,因此不敢上前招惹,只好一个个忍气吞声的看着他们把小婴儿给挑走了。

那伙军兵真的开出了城去,校尉还挑着襁褓使劲的忽悠,就差直接兜着圈子的甩了。

那行人出了城,便说:“快走罢,一会子便要天黑,快与大部队汇合,咱们还要赶着回营呢。”

“是,校尉!”

林让一听,轻声说:“若是这些人与大部队汇合,想要救下孩子便困难了。”

他说着,拍了拍魏满的肩膀,说:“上!”

魏满:“……”有一种林让其实在叫小蛮,而不是叫自己的感觉。

魏满十分无奈,不过宠溺一笑,说:“是,遵命。”

他说着,突然拔身而起,“唰——”的一横,长剑一摆,剑尖一勾,“当——”一声,挑起地上几块石子。

“啊!!”

“怎么回事儿!”

“谁在那里!”

魏满根本不现身,毕竟陈仲路的人可能认识自己,石子“噼啪”的一声,直接打在那些士兵的头上,因着没有介胄保护,一个士兵抬手一抹,竟然流血了!

“什么人在哪里!”

“滚出来!”

“再不滚出来,爷爷我就……哎呦!”

他的话还未说完,“啪!”一声,又一个石子打过来,这回石子有点大,而且直接打进了他哇哇大叫的嘴里。

“嗬!!”

那校尉抽了一口冷气,疼的脑袋发麻,“呸!”一声,低头一看,竟然吐了满嘴的血,还被打掉了两颗大门牙!

“校尉!校尉您没事儿罢!”

“校尉,咱们还是快走罢!敌人在暗,咱们在明,实在不利啊!”

“是啊校尉,下次再教训这小孙儿……啊呀!”

那士兵还想说几句体面话,结果也被应声打了一记,疼得根本不敢再开口。

那校尉也知道,对方功夫太厉害,绝对在他们之上,大部队还在前面,没能汇合之前,不能和对方硬碰硬。

一挥手,很横的说:“走!”

士兵们赶紧追着校尉往前跑去,一群人狼狈至极的跑掉,襁褓便丢在一边的地上,孩子还在“哇哇——”大哭,竟没有一个理会的。

林让赶紧走过去,将孩子抱起来,那孩子哭得有些呛着,林让赶紧去哄,不过他本就是个面瘫脸,不习惯做什么表情,也不会哄孩子,没什么经验。

魏满走过来,说:“你怎么这样哄孩子,绷着个脸,孩子当然怕你,笑起来,笑一个。”

林让想了想,扯着嘴角,呲了一下牙。

“哈哈哈哈!!!”

他一呲牙,孩子没笑,魏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叫一个畅快,前仰后合的。

林让被他笑话了,脸色当真冷漠的可以,把孩子直接塞在魏满怀中,说:“那有劳主公来抱孩子,主公娇妻美眷无数,儿子便有二十五个,女儿还有六个,可以说是种马标配了,主公有这种经验。”

“胡说。”

魏满赶紧说:“瞎扯,一个也无有,孤可没有娇妻美眷,哪来的孩子,你可勿要往孤的头上盖这大帽子。”

魏满知道林让说的是他所了解的自己,那个没有林让出现的自己,生怕林让多想,自己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还没下口,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魏满便凑过去一点子,赔笑说:“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多年来,你还不清楚么”

林让把他推开,说:“赶紧进城罢,还没打探粮食的事情,也不知是谁丢了孩子,早些送回去才好。”

魏满笑眯眯的跟上去,说:“好嘞。”

两个人又进了城,准备四处转转,看看谁家丢了孩子,这襁褓的布料和绣工都是金贵之物,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

“小少爷!”

“是小少爷!”

突听又人大喊起来,林让回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舍门里冲出几个仆役来,看着魏满怀中的小婴儿,一连串的大喊着。

那些仆役赶紧跑过来,说:“恩公!是恩公救了我们家小少爷!方才小少爷被一伙恶霸抢走了,没成想还能再见到小少爷!”

林让没成想这么快就找到了孩子的家人,那些仆役请他们进舍门来坐,又说:“请二位恩公稍待,我家老爷马上就赶来。”

仆役的话还未说完,那老爷已经从舍中大步跑了出来,原来是老来得子,怪不得如此宝贝着,抱住那婴儿,又是哭又是笑的。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啊!”

那富贾连忙对林让和魏满作揖,深深的作揖了两次。

林让见他年纪至少也在五十岁左右,肯定比自己年长,便伸手去扶那富贾,说:“不必如此。”

那富贾被扶起来,一抬头,不由“嗬——”的抽了一口冷气。

他倒不是看到了林让,而是瞥见了旁边的魏满,说:“魏……魏……魏……”

富贾连续喊了三声,魏满一看,不由笑起来,说:“没成想,在这种小郡里,竟还有人识得孤”

【6更】

富贾显然认识魏满。

魏满一看,也不遮掩了,说:“孤方才救了你的孩儿,不若……咱们坐下来,安安静静的谈一谈”

那富贾一看,面色登时有些惨白,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过左思右想,似乎又怕了魏满,只好点头答应,遣散了所有仆役,让人抱着孩子先退下去了。

“轰——”一声,关闭了舍门,一时间大堂之中只剩下富贾、林让与魏满三个人。

魏满一脸十分亲和的说:“你怎么识得孤”

富贾先是第三次作揖,恭恭敬敬的说:“小民拜见魏公。”

然后才说:“实不相瞒,小民与魏公的从弟魏公子,曾经做过几次马匹生意,当时遥遥的见过魏公的雄姿一面儿,只是小人卑微,没成想今日魏公大驾光临,真是……真是蓬荜生辉。”

魏满一笑,说:“蓬荜生辉孤看不像罢,若不是你惧怕于孤,你恐怕方才就要将我们赶出去了,我们可从那些恶霸手中救下了你的独子,你就这般感激于恩人”

“这……这……”

富贾赶紧作揖道歉,一咬牙,说:“魏公乃小儿的救命恩人,知恩图谋乃是祖上祖训,切不可违背,再者……今日之言小民若是不说,恐怕便是恩将仇报了。”

魏满与林让也不催促富贾,富贾缓了缓,这才说:“与魏公说实话,前些日子,也就是不久之前,燕州的陈公,突然送来了消息……”

燕州的陈公,那自然是陈继了。

陈继送来了消息,不让小郡的粮贩子向魏满售卖粮食,如果售卖,必须用极高的价格,否则一旦被知晓,便来问斩!

很多小商贩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是听说不能向鲁州府署售粮,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都是多一事儿不如少有事儿,不让卖就算了。

商贾是城中的大户,除了做马匹生意,就是粮食生意,因此陈继的人特意来找过他,警告过商贾。

魏满一听,冷笑一声,说:“还真是陈继捣的鬼!”

富贾无可奈何的说:“求魏公可怜,咱们做小本买卖的,也都是刀口上讨生活,如今世道不容易,都不给活人走路的机会,小民也不是故意为难魏公,小民有多少个脑袋,敢为难于魏公啊,实在是……实在是……”

魏满抬起手来,打断了富贾的诉苦,说:“行了,孤已经知晓了,无妨。”

富贾听他松口,登时狠狠松了一口气。

然后面上却又为难起来,颇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魏公……魏公本是小儿的恩公,小民应该答谢魏公才是,按理来说,今日时辰晚了,马上便要天黑,理应请魏公歇息下榻,只是……只是……”

魏满都不用听完,便明白了,富贾定然是怕事儿,不想让他们下榻在此,毕竟陈继的人特意来警告他,不知会不会监视,富贾是惹不起陈继的。

林让倒是“善解人意”的,站起来便说:“那我们便不叨扰了。”

魏满已经打听到了售粮的事情,而且林让都站起来了,也没计较,魏满难得大度的也站起身来,说:“得了,别送了。”

富贾没想到魏满这么好说话,素日里都流传着魏满乃是从黄泉中爬出来的恶鬼,这样的说法。

他的士兵骁勇善战,铁骑遍布,很多百姓都惧怕魏满。

但今日一看,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儿,意外的好说话。

富贾听到魏满说的那句“别送”,登时有些无地自容起来,但自己不过一个小民,有太多太多的不敢,他不能拿一家子人开顽笑。

那富贾便屈膝跪在上,以头抢地,默默的恭送魏满与林让离开。

他们从富贾的舍中出来,天色已经黄昏了,马上日头就要落下去。

魏满说:“你倒是好心眼子,只对孤一个人铁石心肠。”

林让奇怪的说:“让怎么对主公铁石心肠了”

魏满凑过去说:“这还不够铁石心肠你一去四五年,孤为你牵肠挂肚,如今倒是回来了,却张口闭口庐瑾瑜。”

林让想了想,说:“庐公子……”

他的话还未说完,魏满便一把捂住林让的嘴巴,生怕他又说庐瑾瑜有多俊美等等。

魏满赶紧拉着他走,说:“快走罢,再不出城,一会子门禁便出不去了。”

二人从城中出来,骑了马往鲁州府署赶去。

其实路程并不遥远,如果赶路,半夜估计就能到达府署,这里毕竟不是魏满的地头,其实魏满也没打算在富贾家中过夜,还是回了府署才安全一些。

二人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去,这一路上都十分顺利,只是赶了一会子,突听马匹打响鼻的声音。

魏满赶紧按住马匹,让马缓行,林让也拉住马辔头,说:“前面有许多人”

魏满侧耳倾听说:“人数不少,而且……”

魏满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说:“真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啊。”

前面的那些人,竟是他们在城门口教训的士兵。

魏满听到那些士兵在谈话了,说的就是魏满。

“啐!不知是那个孙子,竟然偷袭老子!”

“校尉消消气儿。”

“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行,咱们必须得带着兵,回去给那孙子一点教训。”

“这……那厮在暗处,咱们也没看明白是谁,回去若找不到可如何是好”

“是啊校尉,再者……咱们还要跟着大部队运送粮食回去,若是回去晚了,主公必然怪罪啊!”

魏满倾听着,不由一笑,说:“原来这是陈仲路派来购买粮食的队伍。”

陈仲路的粮仓被陈继一把火给烧了,因此他的粮食也十分短缺,便让人到处收购粮食。

看样子,他们收购了不少粮食。

林让的眼眸瞬间便亮了,不过表情依然十分冷漠,说:“主公……想不想大赚一笔”

魏满挑了挑眉,说:“你是说……”

林让眯眼说:“劫粮。”

魏满笑起来,说:“跟孤想一起去了,可他们人数众多,孤虽然能打几个,但抢下来粮食,又怎么运走呢”

林让对魏满招了招手,魏满附耳过去倾听,只觉热乎乎的气息吹拂在耳畔,又是痒,又是难耐的,偏生还要按耐这些性子听法子……

陈仲路的士兵显然是想要在原地扎营,毕竟他们人多,而且还运送了满满两大车粮食。

魏满按照林让的计划行事,其实他们的计划相当简单,偷偷给那些士兵的晚饭中下点料儿,让他们清清肠子。

林让这回来小郡,是采办药材来的,因此药材十分齐全,想让他们跑肚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魏满武艺远在这些士兵之上,偷偷给他们下了药,等待着时机成熟,这空当里,便把两辆装满粮食的辎车偷偷捆在一起。

那些士兵们嘻嘻哈哈的说话,根本不知道辎车被动了手脚。

魏满护送着林让,天色又黑,两个人来到辎车边,魏满将林让一把抱上辎车,让他坐好,然后又将自己的马匹也拴在子车上,变成四马并驾的模样。

这样一来……

“啪!!”

魏满突然一抽马鞭,马匹得了命令,立刻拽着辎车飞奔起来。

“啊!粮车!”

“有人劫粮!!不好了!有人劫粮!”

“快追啊,有人劫粮!”

“啊……肚子……肚子好疼。”

“肚子……这是这么回事儿”

那校尉发现粮车突然跑了,气愤的大喊着:“还等什么!快给我追!少了粮食,咱们都得死!!”

“追啊!”

校尉大吼着,不过士兵们却无法从地上爬起来,一时间竟然全都腹中绞痛难忍。

“还等什么!”

“追啊!”

“爬起来!”

校尉斥责着手下,结果这个时候“咕噜!”一声,自己的肚子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绞痛席卷而上,忽冷忽热,根本没有力气去追辎车。

魏满没成想粮车这么顺利的便到了手,身后虽充斥着大吼声,但根本虚张声势,根本没人能追上来。

魏满狂抽马鞭,带着林让和辎车,一口气飞奔出老远,也不停留,直接驾入鲁州地界,这才稍微缓住马速。

林让从辎车中探出头来,淡淡的说:“看这脚程,马上就能进入城池了。”

魏满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眼珠子一转,一抹诡计涌上心头……

平日里在府署,不是庐瑾瑜捣乱,便是吴敇捣乱,还兼具姜都亭这个人面兽心,见旁人好他心里不如意的家伙,更有小灵香时不时蹦出来坏事儿。

魏满已经数不清楚被打断的次数了,心想着……

这荒郊野岭的,除了自己与林让,再没有第二个人,还有谁能杀出来捣乱

而且四周黑漆漆的,在野外做那档子这事儿,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魏满这么一想,故意停住了辎车。

林让奇怪的说:“不走了么”

魏满说:“不走了,已经进入鲁州,陈仲路的士兵追不上来了,咱们停下来歇息一个晚上,明日再走。”

魏满说着,还一本正经的撒谎,说:“孤看这片山林不好走,怕是马车磕了碰了,再泄了粮食,还是明日天亮之后再走罢。”

林让不疑有他,便点点头,说:“也可。”

魏满眼看奸计得逞,立刻迫不及待的钻进辎车中,“嘭”一声,将林让壁咚在辎车的地板上。

林让一仰,头冠一下散落下来,“咕噜噜”滚在一边,黑发有些松散,也瞬间披散下来。

魏满看到这场面,似乎再难忍耐什么,突然吻了下来,林让并没有拒绝,十分配合。

这让魏满更是忍无可忍,声音沙哑的说:“林让,我们……”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竟然从四面八方逼近,像是包围而来一样。

魏满一惊,连忙撑起身来,一把抓住自己已经扔在一旁的佩剑,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起来,戒备的仿佛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

“踏踏踏!”

马蹄声大作,一个身着黑红介胄的男子骑在赤色骏马之上,身后带着一群铁骑。

“将军!前方似乎有辎车!”

“还是陈仲路的辎车,那车上有标记!”

姜都亭今日负责值岗,带着铁骑四周探查,因着陈仲路还驻扎在附近,姜都亭生怕他们背地里做一些什么小道道儿,巡逻的范围很广泛。

突然在山林之中看到两辆辎车,上面竟还标有陈仲路的标记。

姜都亭立刻大手一挥,说:“包抄起来!”

“是粮车!”

“竟是粮车!”

“将军,好多粮食!”

铁骑快速冲上,瞬间将辎车包抄起来,姜都亭催马上前,因着轻松“劫粮”,心情甚好,用画杆长戟一挑,口中笑着说:“本将军倒要看看,是哪只庸狗,竟然大半夜的,把粮车开到了本将军眼皮子底下来!”

“哗啦!”

随着车帘子被掀起,姜都亭劫粮的喜悦感瞬间灰飞烟灭。

因为……

他仿佛看到了主公

而主公与林让的姿态似乎有些……

魏满还以为是陈仲路的人追上来包抄了他们,哪知道竟然是自己人坏事儿。

都已经思虑的如此周全了,万万没成想,会有人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跑来坏事儿!

魏满咬牙切齿的说:“姜、都、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老板:粮车实在不稳固,翻车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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