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玫瑰花(1 / 2)

男人的手一片冰凉,死人般毫无温度。这份冷意沿着两人相触的皮肤开始蔓延,几乎要渗进骨缝里。

“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来,”

男人笑着道,“真让人感动,为了我你还抛下了楚原。”

“自作多情。”

苏独抽出自己的手,嘴角轻扬,笑意若有若无,“你还入不了我的眼。”

“家花不如野花香,更何况狐狸本性不就是多情放荡。”

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道,“你迟早会跟我走的。”

“那你就做梦吧,”

苏独端起茶杯,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我男人可比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好多了。”

在提到楚原时,他的眸中流光潋滟,尾音微微扬起,仿佛落满花瓣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揉碎着一股荡漾人心的幽甜。

“呵。”

男人笑意微冷,就在这时,杨垠离开洗手间,往这边走了过来。

因为不熟悉餐厅,杨垠还有些迷路。男人瞥了他一眼,慢慢落下手,在餐桌上重重一按。

“为表我的倾慕,这里有份礼物送给你。”

他定定地盯着苏独,一字一句道,“你可一定要收好了”

话音未落,男人消失,餐桌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束殷红似血的玫瑰。

“咦,这是什么。”

杨垠在服务员的指路下刚好回来,看见了那束玫瑰。

苏独轻飘飘道“不知道谁丢在这的垃圾。”

他把玫瑰随手丢给路过的服务员,道“扔了它。”

杨垠“”

他一头雾水地坐了下来,发现座位一下子变得特别冰冷,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苏独道“怎么了”

杨垠“没事,就是有点冷,没关系。”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腾腾热气飘散,那股冰冷的感觉也退去了不少。

一杯茶喝完后,服务员也端上了菜。吃到一半时杨垠接到一个电话,他愣了愣,慢慢把手机放到耳边“爷爷”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杨垠神情很快黯淡下来。通话结束后,他勉强对苏独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苏独咬着筷子看向他“要给你打包吗”

“不用不用,我吃饱了。”

杨垠起身道,“我们酒店再见吧。”

他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在他走后,苏独慢悠悠地放下筷子,对一旁的服务员道“买单。”

因为捉妖师大会的缘故,这座城市流入了不少捉妖师。苏独并没有在街上闲逛,而是直接回到了酒店里。

夜晚,浴室里弥漫着蒸腾的雾气,苏独从浴室里走出,柔顺的墨发湿漉漉散落,他懒洋洋地眯了下眼睛,变成了一只小白狐。

小白狐抖抖身上的绒毛,小爪子踩在柔软的大床上,挑挑拣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下,脑袋埋进蓬松的大尾巴里,咪呜着蹭了下。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床上窝着一只软乎乎的白团子,抱住自己的大尾巴,小小的身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过了一会,小白狐忽然支起狐耳,从大尾巴里探出了脑袋。

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动静,小白狐不高兴地挠了挠床单,甩着大尾巴从床上跳下,哒哒哒地跑出了房间。

酒店的套间里,客厅正对着紧闭的大门。小白狐蹲坐在门前两三米的地方,慢悠悠地晃着狐尾。

沙沙沙

紧闭的门缝间,一只尖尖的手挤了进来,皮肤泛着与常人不同的惨白那分明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张扁平的纸。

小白狐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慢慢的,纸人整只手臂都挤了进来,随后就是一个脑袋女童扎着两个发髻,眼睛直直上翻,惨白的脸上涂着两抹鲜红似血的胭脂蛋,活脱脱一副吊死鬼的模样。

纸人幽幽地从门缝里飘出,脚尖点地,上翻的眼珠骨碌骨碌转下来,直勾勾地盯住了它什么也没盯住。

纸人“”

纸人什么都没发现,晃晃悠悠地飘进了房间里。在房间里绕了好几圈,又漫步目的地飘了出来。

小白狐歪着脑袋,黑宝石般的眼睛漂漂亮亮,一眨不眨地盯着纸人。

纸人幽灵般在套间里游荡,好像在搜索着什么目标。它一下子钻到床底,又一下子飘到天花板上终于,在转了足足三圈后,它总算是看见了一直待在门口的,一团小小的白狐。

纸人“”

小白狐毛茸茸一团趴在地板上,已经快要睡着了。

纸人咧开猩红的嘴角,冲昏昏欲睡的小白狐扑去。小白狐好像被吓了一跳,狐耳一下子竖起,“嗷”一声跳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纸人在空中转向,两只尖尖的手笔直地刺向小白狐,眼看就要贯穿那小小的身体时,纸人却扑了个空。

小白狐轻灵灵地落到地板上,对纸人昂起小下巴,又甩了甩尾巴。

“吱”

这个明显挑衅的举动激怒了纸人,它张开双臂,无数条纸带瞬间延长,哗啦啦地扑向小白狐,要把它活活绞死。

小白狐轻轻一跃,稳稳跳到了一条纸带上。它如一团跳动的雪白火焰,倏忽之间就已消失在原来的位置,快得连纸人的眼睛都捕捉不了。

纸带疯狂乱窜,纸人的眼珠子也骨碌碌旋转。它好像在上一秒抓住了小白狐,然而下一秒小白狐又出现在远远的另一边一分钟后,纸人全部的纸带都拧成了死结。而小白狐仍然窝在一开始的位置,懒洋洋地舔了下爪子。

纸人惨白的脸庞扭曲成一团,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它用力一扯,纸带纷纷碎裂。纸人痛苦地颤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小白狐虎扑过来

套间的门被重重踹开,杨垠持剑冲了进来,“刺啦”一下,桃木剑贯穿纸人身体,将它一劈为二。

这一剑直接致命,纸人软软飘落在地,彻底变成了两张废纸。

“好险好险,”

杨垠收剑,道,“你没事”

他在客厅转了一圈,发现没找到人,顿时一滞。

就在这时,房间里慢慢走出一个人,睡眼惺忪,只随意披了件外衣。

“怎么了,”

苏独打了个哈欠,修长的眼尾犹有水光,“你干嘛吵我。”

杨垠“”

杨垠一头雾水,道“我,我察觉到这里有邪气就过来了你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