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五矿到我们学校开招聘会，负责人力资源的总经理亲自到场，不少同学都去了。当时有人站起来问待遇，总经理说你进来就知道了。那人特实诚，说我就想在北京买房买车。”周青羽当时也在现场，回忆起来忍俊不禁，“经理说第一年买车还是买得起的，买房子还得攒两年，底下人都high了。”

郑远山也笑，“五矿这种吃皇粮的地方，私企比不了。”

“不过不好进。开招聘宣讲会那天，光我们学校的简历就装了两个这么大纸箱子。”周青羽双手在桌面比划个大大范围，很有自知之明：“这光我们一个学校，还有其他学校呢。我们这届听说只有两个人录取，都是有熟人的。”

央企可没那么好进，她想。

看起来郑远山倒没放在心上，“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啊，郑哥，真进去我请你吃大餐，随你挑地儿。”人家一番好意，周青羽连忙感谢，看看时间不早归到正题，“先说今天--你想吃什么菜”

“石景山是你地盘，你做主。”郑远山很好说话。

几个小时之后回到家里，周青羽发现没人和自己抢电脑--周雁程和女朋友约会去了。老爸老妈在看《新闻联播》，她抱着花猫回到卧室。大概是鱿鱼丝的缘故，花猫比平时加倍亲热，蹭了她满身猫毛，讨厌

“喂，卢珊”她盯着天花板，“和你汇报下，郑哥今天找我来了。。讨厌，表白什么啊，人家根本没提，还是上次那事，要我改了份简历。我请他吃旺顺阁，说好我请客的，他死活不让我结账。”

“你和郑哥抢着结账周二习，你可真有意思。”手机另一端卢珊像是听见什么新鲜事儿似的尖叫起来。“郑哥那么大岁数，又是技术宅，也不能上来就i love you，得循序渐进嘛。”

原本想还人情，这回又欠人家一顿饭。周青雯无可奈何地说，“反正我后来有点别扭。”

卢珊“嗯哼”一声：“喂，开始我真不知道，后来才看出来的。我问我哥，他说人家郑哥早就有那意思，只是你现在太迟钝。二习啊，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能招人，喏，用周雁程的话，算是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

我又不是《魔兽世界》里的圣骑士，一个技能就恢复如初。“说真的，我对男人没兴趣。”周青羽叹了口气，推心置腹的压低声音，“我想好好过年，再找个稳定的经济来源，有机会攒点首付买个房子。我根本不想考虑别的，一个人挺好。”

听起来卢珊压根没关注她的话，自顾自说的热闹：“喂，别说没用的。二习，你知不知道郑哥家底儿不知道的话上网自己百度，人家可是蓬莱公司老总！扣扣啊！咱俩实话实说，只要你把郑哥拿下，贺嘉轩那sb非跪在你面前唱征服不可。”

好久没听到那个刺耳的名字了。周青羽刻意忽略过去，“不是一码事....”

电话另一端的卢珊吹声口哨，颇有些羡慕嫉妒。“如果我是郑哥，今天开宾利，明天开卡迪拉克，后天开劳斯莱斯--人家排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二习，那天我哥还夸你命好呢，他给郑哥介绍好多都没成....”

说的跟李嘉诚似的，吹吧就。

夜深人静的时候，花猫在脚底蜷成一团直打呼噜，周青羽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郑远山是个好人，她想。

二十五年以来，情书鲜花礼物统统捧在眼前，被男生当众表白也不是一两次，大场面见过不少。何况周青羽有过一次短暂惨痛的感情经历，再迟钝也不会认为郑远山只因为自己是他同学的妹妹的同学就格外关照，哪怕换成发小的妹妹的发小也一样。

周青羽有些头疼。

大门轻轻响动，紧接着是关门锁门的声音，有人顺着走廊进屋，脚步很轻。浴室淋浴声响起，几分钟后屋门轻敲几下，又推开条小缝，一线明亮灯光不情不愿透进来。“二习”

自然是周雁程。

她闭着眼睛装睡，门又被关上了。把心思集中回郑远山身上，黑暗中的周青羽心想，不能这么拖着，得跟他说清楚才行--可人家也没挑明啊，直接拒绝太得罪人吧

可我不想谈情说爱，不想再品尝爱情的滋味，再璀璨的流星终会划过天际，再瑰丽的花朵也有枯萎的一天。她这么想着，翻个身把面庞朝着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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