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玫瑰美人 微风几许 4694 字 1个月前

他爱上这个小东西了。

见到郁南哭泣会心疼,见到郁南受伤会难过。

不自觉一步一步沦陷,破了他自己从没有破过的底线,可笑的是若不是这一次发生得突然,他也许还要很久才能弄明白这一点。

所以每每一想到郁南当时的表情,宫丞就心疼得难以平静。

他想补偿他,哄哄他,十倍百倍地补回来也没有不可以。

“宝宝。”

宫丞沙哑开口。

遍寻不到的人总归是要回学校的。

宫丞这一点还不至于搞错,所以他已经等待了两个小时。

郁南听到他开口,脸色就变白了一点。

多少次,在他快要看清这个人真面目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出现在他的每条必经之路上,用或软或硬的各种手段,荒诞谎言,将他骗走、哄走。哄得他头昏脑涨,心甘情愿沦为小丑。

此情此景,简直是他无数个耻辱瞬间重现。

男人肩宽腿长,轻易就能追上来将他抓住。

男人的胸膛厚实,他曾经靠在那里听过沉稳的心跳。

他记得男人身上的味道,记得那胸膛里散发出来的迷人低笑,记得他沉迷其中的所有感觉。

可想起那些只让他浑身发冷。

无数次梦魇里,就是这张脸在他的身后轻吐情话,令他深陷其中再万劫不复。

同时郁南也知道,只要他能平静地去面对这个伤害过他的人,他就会迈过人生一道大坎。

他记得小时被烫伤时,郁姿姿给在病床上的他念名人名言。罗曼·罗兰说过:累累的创伤,就是生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因为在每个创伤上在都标示着前进的一步。

他已经在前进了。

面对面遇上,宫丞一双黑眸沉静,视线紧紧地压在他身上,如坠千斤。

可是这也不会阻止他的面对。

他回过头,琉璃球似的漂亮眸子依旧清澈,因为瘦了许多,那双眸子甚至更加灵动。

可惜,看着宫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平静。

“宫先生。您有事吗?”他问。

宫先生,久违的疏远称呼。

配上敬语,似乎是在说明他们早不是过去的关系,一切都一干二净。

宫丞宁愿他哭泣、宁愿他大闹,也不想要这样的反应。

他压着暴躁:“宝宝。”

郁南用很平常的语气说:“我知道了,是不是我有什么东西没有还给您?”

不顾宫丞的脸色,他认真地一样一样理清:“我想想。那些画具吗?不,画具颜料什么的都在您家里……那就是衣服了,您给我定做了许多衣服。它们一大半都在您家的衣帽间里,还有一小半,因为上面都绣了字,上次我太难过了就全都剪碎了。”

那个跨年夜,在发现路易的衣服也绣了“丞”字时,他曾经伤心欲绝,觉得世界崩塌,将剩下的衣服全部剪碎。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是连个替代品都算不上的。

“那些被我剪碎的衣服应当值一些钱,可是我听别人说,包养小情人本来是要负责衣食住行的,我陪您那么久,应该就用不着赔了吧。”郁南说得很理性,“哦对了,您还给过我一张卡,小周哥说里面的钱很多很多,够我用一辈子,可惜我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前几天我找过,没有找到。但是里面的钱我没有动过,您可以直接注销。”

宫丞一句都不想听。

他居高临下,低着头看这个小家伙,对方说的一句一句话,在他眼中不过都是受伤的表现。

郁南从来不是娇弱的菟丝花,他是一朵带有尖刺的玫瑰,他懂得自我保护,懂得反抗。

“宝宝。”宫丞拉开车门,“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后座宽敞,是郁南熟悉的那一辆车。

他朝车里看了一眼,摇头道:“不。”

不等宫丞再开口,郁南说:“我还没说完。我上次送您一个木雕灯,那个挺贵的,应该能值一点钱,我希望您还给我。”

那个刻有图案的镂空灯。

是郁南送他的风花雪月。

宫丞怎么可能还,他想拉住郁南,而郁南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郁南看着他纠正道:“我会叫我的朋友来取,或者您发同城快递。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宫丞额头冒着青筋。

“宝宝,我不是来和你算账的。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郁南道:“可是我没有什么想和您说。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尤其是在我的学校里,我不喜欢别人都知道我被包养过。”

包养。

这两个一出,宫丞心中刺痛,眸色变得很暗:“不是你想的那样,至少不是完全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你很受伤,没那么容易原谅我——”

“抱歉。”郁南打断了他,表情肃穆地对他说,“因为太难过了,寒假我自己去看了心理医生。”

宫丞蓦地呼吸一窒。

听郁南这么说,他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到底是有多受伤,才到了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地步。

这件事是真的,不是郁南信口胡诌,只不过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讲过。

“看过医生我才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医生告诉我,我对你的感觉并不是爱情。”他不自觉忽略敬称,“我自幼丧父,很容易对年纪比较大的男性产生崇拜感与依赖感,但是因为缺乏感情经历,我也很容易将这种感觉与爱情混淆,将它当成爱情的投影。”

“你比我大这么多,整整十八岁,我大概是是因为这个才会以为自己喜欢你。”

“现在,我已经清楚那是一种错觉。”

宫丞面色铁青,预感到郁南会说什么。

果不其然,郁南漂亮的唇张合着,吐词清晰地说出了那一句。

“科学地说,我其实根本没有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