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又冷又决绝，冰刀一样凿过人的耳朵，叫人不由得相信，他是真的放弃了寻找。

舞台两边同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一模一样的音乐回旋。

左右两侧灯光同时闪烁，两位主演各自在自己的空间中表演，观众的视线被颇为复杂的灯光与两位主演并无交集的表演打乱，一时间不知道要先注意那一边的演员……

整出戏，两位演员的交集就是最后的钢琴声。

当李言北冲去程一诺的家中，疯狂而崩溃地敲那扇门，去寻找绝对信义时，钢琴声从舞台后方传来……

虽然李言北已经提前得知音乐换了，但当这首他颇为熟悉的《梦中的婚礼》响起时，他有一丝的意外。

不仅仅是李言北，台下已经在别的城市看过这一出戏的观众都颇为惊讶，似隐约有轻声交头接耳的骚动。

不过，话剧因场次不同，配乐甚至是舞台陈列都发生一定的变化，都是常态，再加上不少观众都是第一次看着出戏，因此并未引起太大的反应。

李言北推开阻挡他的门，去寻找谈钢琴的男人，却在看清楚这道人影时，内心某一个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一撞。

舞台灯在前，弹钢琴的人隐没在昏暗中，只剩下笔挺的背影与不断跃动的十指。

他的手指如此有力地在黑白键之间弹奏，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充沛的情感，而远比程一诺高大的身姿因灯光的暗淡而显得有几分不真切。

千分之一秒的瞬间过后，李言北确定不是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而不远处沉浸在钢琴曲中的男人，居然真的是蒋寒城。

侧脸英俊得如同希腊雕像的男人此刻正在专注地弹奏这一曲专属于他的《梦中的婚礼》。

李言北随着音乐走上前，将手搭在蒋寒城的右肩上。

弹奏未停，灯光渐远，两人一站一坐，伴随着悠扬的钢琴声，帷幕徐徐拉上。

台下的观众为这落幕而鼓掌，热切的声音一时间尘嚣甚上，另这剧院顷刻间如火山爆发般灼热。

在帷幕后面，在这独一无二的时刻，李言北站在蒋寒城的身后，他情不自禁地绕过他的肩，从背后拥住他。

蒋寒城未停下弹奏，脸颊蹭着他靠着自己的脑袋，在昏暗又温暖的氛围中，用粤语道：“言北，同我结婚好吗”

这声音伴着音乐，仿佛一阵星辉之下的曼曼春风，吹扬起少女鬓边的黑发般，又轻又柔。

李言北痴了一样，深深望着他跳动的手指，黑眸中一片少见的湖水一样的宁谧。

他伸手，带着凉意的指尖顺着蒋寒城的小臂一点一点地触摸到手背肌肤，轻轻滑过，最终用力握住蒋寒城的手。

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蒋寒城的种种情态，对自己百依百顺，包容他的任性，给足他时间，给足他耐心。

所有的一切一切，蒋寒城都已经在相处中润物细无声地给了他……

李言北忍着眼角的湿润，唇贴着他温热的脸颊，轻声道：“好啊，我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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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感谢落幕时，仍有那么多人的陪伴，鞠躬。

若有缘分，江湖再见，工人阶级2019.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