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安怀远的心思(1 / 2)

黄昏时分,寒风凛冽,她娇小的身躯笼罩在狐皮大氅中,风一吹就要倒下似的的娇小柔弱。虽然白日里已经见识过她舌战群儒的场面,但,安怀远还是关心则乱,思索着什么时候去弄一张好的皮子做件斗篷,与她。至少要是火狐,不,她在孝期。那得是白狐或黑狐皮子,毛至少得有巴掌深那么长。

“安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安怀远是外人,不能入祠堂。他又身份特殊,锦娘等人自会把他安排妥帖。他待在祠堂门口干什么冯楚微生性多疑,脸色上不免带出几分。

见她神色诧异,他连忙出声解释道,“我特意在这等你,是想起了有一事要嘱咐你。”

“什么事情”冯楚微停住了脚步,认真的看向他。

安怀远左右环顾,傍晚时分,祠堂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的,并不安静。

也察觉到他的顾虑,冯楚微道,“跟我去主家吧。”

她率先往一街之隔的冯家主家走去,安怀远跟在她身后一步远,既不太过接近又不疏远。这日后的家庭地位,应该是打从这些细枝末节处就奠定了。

冯家主家,占地辽阔,又在冯延武的修缮下,布置了很大的马厩和校场。前院宽敞但光秃秃的,除了一排戟架陈列之外,别无他无,更趋于严谨规整,武将风格。

进了主宅,在自己地盘上了,冯楚微站定,对他道,“安三哥,你说吧。”

“你还没用晚膳吧,我的客院里命人炖了粥,咱们边吃边聊吧。”安怀远提议道。

冯楚微吃软不吃硬,对这种如父如母一般,温柔妥帖的关怀最不能拒绝,也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她点点头,答应了。

绕过正院,就来到安怀远所住的客院,布局更紧凑,墙角一株老梅,院落里平添了一丝温馨雅致。这给安怀远安排的院落,就在正院书房出来不远处,她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侍依侍墨两人。

那两人连忙频频摇头,“是锦娘做主安排的!”

冯楚微也不跟她们理论,锦娘是阿娘为她安排的陪嫁嬷嬷,自然一应事宜都按照着阿娘的行事

风格来做。而阿娘,阿娘认为安怀远是适合做她的夫君的人选。

晚膳安排在正堂旁的小花厅,避免了正堂的严肃氛围,多了些随意轻松。

因着她正在孝期,桌上并没有太丰盛的菜肴,甚至显得有些简朴。一钵小米粥,一碟子清油烩笋丝,几个松软的卷子,还有一盅浸在清汤之中的豆花。这一桌子清爽怡人的菜式,冯楚微本没有什么胃口,也被调动起来。

“来,快吃吧。”安怀远舀了一碗粥递给她。“尝尝看合不合口味我是命人按京城的做法来的。”

“多谢安三哥。”冯楚微舀了一勺,一送入嘴里,就觉出不同来。

这粥咸鲜异常,她拿勺子一搅和,里面多了些内容,定睛一看,有瑶柱、海参等物,炖的软烂。

“这……”她抬头看向安怀远。青州处于内陆,这些海货并不易得。

“我是想着你现在不能吃大的荤腥,又日夜操劳,谋划掌控大局,怕你身子虚弱撑不住。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用这些清淡些的海物来做些滋补的汤水。相信大将军是不会怪罪的。”安怀远认真的解释着,半点不停这些东西是他命人快马加鞭运来的。

“他们是肯定不会怪罪,多谢你,安三哥,难为你费心了。”冯楚微垂下眼眸,不紧不慢的用膳,脑子却在一遍遍盘算着。

这些菜肴看着朴素却是内含心思。笋是拿鸡汁煨的,鲜美又养生;花卷子是拿牛乳做的,蓬松宣软;就是那一盅豆花也不是素豆花,而是拿鸡茸做的。

安怀远对她体贴周到的过分,为什么素未谋面的人,他这副倾心相待只是因为一个定亲的名分前世今生并未有真心爱一个人的冯楚微不明白了。

见她用膳完毕以后,安怀远才提出他的想法。他今日冷眼旁观,见着冯家族人们并不好想与。“虽然你今日压制住他们了,但大将军的丧仪还有些很重要的流程,恐怕他们会刁难。”

冯楚微眸光一闪,看向他,“你是说摔丧盆”

安怀远点点头,看来两个人想到一处去了。丧礼之上,一般由嫡长子摔盆,才能起灵发丧。无子则由亲近子侄代替。老话说,死后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今日这一出,冯家族人们想要谋夺长房家业,那么必然会在这些地方来逼迫冯楚微做出妥协让步。

冯楚微当然想到这一点了,只是她还没有下定决心,是选哪一种方式来应对。找一个听话老实的堂兄弟们,比如四叔那一家子,想必他们会很乐意。可是她并不甘心,凭什么爹娘的葬礼,要让别人来代行礼仪。她为什么不能自己亲自上阵,摔盆、扛幡。只是由女子来做这一点并不符合礼教。

安怀远看着她沉思的脸庞,终于下定决心,提出自己思索已久的解决方案。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来行这个摔盆之礼。”

冯楚微吃惊的看向他,“安三哥,你,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p>

安怀远与她虽然已经定亲,但并未成婚,就算成婚了他也不能做这摔盆之礼,除非他入赘。而赘婿是为世人所瞧不起的角色。一般贫寒人家的儿郎过不下去了,才去做这件事。他一个已有官身甚至前途大好的少将军,更甚至他是家中独子,如何能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