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1 / 2)

大梦想家 星河蜉蝣 4417 字 1个月前

夏夏从没恨过魏金海。

哪怕他自私吝啬, 低劣的小市民嘴脸, 从没让她过上不用为钱担忧尊严体面的日子,哪怕她高考失利有魏金海那破烂土方的原因,她也没有恨过他半分。

她对魏金海而言不过是个拖油瓶, 他能让她住在家里,给她吃喝,让她读书, 夏夏心里已经很感激他了。

在过去那些年里,夏夏甚至一刻都没停过讨好魏金海。

平日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就去做家务, 做饭、洗衣、擦地, 只要魏金海不睡觉, 她就一刻也没闲过。

她不怕日子过得苦,她只怕某天魏金海把她们扫地出门,那时吴丽又会带她回乡下。

她不想回去, 乡下有魔鬼。

生父去世时夏夏还小, 过了这么多年,她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不堪,只记得那阵子屋里总挂着一片白,来家里吊唁的人把门槛都踩矮了一截。

小夏夏不懂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过多悲伤, 傻乎乎蹲在院子里的角落玩泥巴。鸡圈里的公鸡飞出来了,她甩着柳枝去追,鸡扑棱起翅膀,扬了她一脸飞灰。

她跑到厢房墙角, 听见屋里吴丽啜泣的声音:“滚开!你哥才刚走,你有没有良心”

吴丽被夏军压在身下挣扎,上衣撸到胸口,裤子半褪到膝盖,露出白花花一片肉来。

吴丽听见门吱嘎响的动静,回头看见夏夏,手忙脚乱把夏军推开。

夏夏茫然站在原地。

夏军提上裤子朝夏夏走过来,垂涎的目光在她软白的胳膊上打量。

吴丽冲过来抱过夏夏:“你别看她。”

夏军砸吧着嘴,没滋没味走了。

夏军是夏父的堂弟,按辈分夏夏该叫一声叔。

他年轻时游手好闲,人到中年没家没业,靠在镇上做泥瓦匠过活。

他每星期回来一趟,自己家门不进,一头扎在吴丽炕上,睡过一宿第二清晨天亮又提着东西离开。

夏夏晚上一个人睡,听着隔壁屋子的动静整夜不敢发出半丝声音。

夏军临走前总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她读不出其间的含义,只觉得那目光让她发憷,而每当他离开后,吴丽总会坐在炕头哭上一天。

夏夏疑惑:“你讨厌他为什么还要让他进来”

吴丽抹着眼泪哽咽,骂她:“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夏夏确实还小,也确实不懂,可不懂到懂要不了多久。

那两年是她记忆里平稳又安静的时光,自从夏军时不时上门后,喜欢到吴丽门前晃荡的邻村混混再也看不见踪影,往常见到夏夏总要欺负一通的孩子也收敛了恶意。

寡妇门前是非多,吴丽从前没了男人,她现在又有了男人。

村里的风言风语只敢在背后蔓延,指指点点全可以当做看不见。

夏夏六岁那年,夏军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断胳膊,从此做不了精细活,只能回家种田。

他不能吃苦,种了几天地就撒手不干,每日去集市割块猪头肉再配二两小酒,躺在炕头迷迷糊糊过上一天。

……

初夏暴雨倾盆,河水没过桥面。

夏军站在夏夏背后舔了舔嘴唇:“跟叔回家,叔帮你洗。”

夏夏放下裙摆,朝家的方向跑去:“我妈在家,她会帮我洗。”

夏军:“你妈病了,她不能洗衣服。”

夏夏躲开他伸来抱她的手:“我自己会洗。”

她小小一个人,漆黑的眼珠定定看着他:“我不跟你回家。”

夏军笑了:“昨天我去镇上给你妈买了药,你跟叔去拿。”

夏夏目光警惕:“你拿来给我。”

夏军说:“我一个人拿不动,你不去我就把药扔掉,让你妈病死。”

夏夏只能跟他去,夏军几次想牵她手,都被她躲开。

夏军这些年赚的钱都用来喝酒赌钱,家里只有两间破烂的屋子,炕上还铺着草席。

夏夏坐在院里的门槛上看蚂蚁,夏军在里屋翻找给吴丽买的药。

“你找到没有”小夏夏奶声奶气地问。

夏军:“我就把药放在这,怎么找不到了你进来帮叔找找。”

夏夏进屋,夏军柜子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疑惑地看着他,刚要问话,夏军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拎到炕席上。

他呲着一口被烟熏黄的牙:“夏夏已经六岁了,让我看看夏夏哪里长大了。”

夏夏吓了一跳,拼命捶打他的手臂,用脚蹬他裤子。

她用尽全力的抵抗在夏军看来不过挠痒痒,他恶狠狠笑了笑,扯开她身上的白色波点裙,露出里面浅粉色的小内裤。

夏夏放声大哭,她虽然不懂夏军要做什么,但小孩敏感的情绪里能感知到他的不怀好意。她见夏军在脱裤子,脚朝前一蹬踢在他裆.部,夏军疼得嘶了口气,一巴掌抡在她脑袋上。

吴丽从门外冲进来,她有心脏病,跑得太快喘不上气脸涨成紫红色。

她推开夏军,疯了一样咆哮:“你有什么冲我来,她才六岁,你还是个人吗”

夏夏浑身抖个不停,因为惊惧小脸煞白挂着泪花。

夏军缓过劲来,骂骂咧咧抡起拳头就朝吴丽身上砸。

夏夏被吴丽搂在怀里,死死抱着吴丽的脖子,惊恐的瞳孔之中映着一张因为疼痛失去理智的男人满脸胡茬的面孔。

——那是她噩梦的开场。

八岁前的夏夏几乎挨遍了她人生里所有的毒打,棍子打、皮带抽、酒瓶砸……夏军酗酒,脾气日渐暴戾,只要喝醉了就一定要把夏夏拎到眼前拳打脚踢一通。

有时夏军一时兴起,要去撩她的衣服摸摸女孩白滑的皮肤,她稍稍反抗便招致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

吴丽不敢护,她只要说上一句话,夏军就会打得更凶。

夏夏有记忆的那几年,身上青紫一直没褪过。</p>

她跑去村委会请人帮忙,书记知道吴丽和夏军是姘头也没有多管,只是骂了夏军几句让他不准再打孩子,夏军低声下气地应了,等书记走后,揪着夏夏的头发把她头往墙上撞。

夏夏也想过报警,电话还没拨出去就被夏军发现了,他把电话线拔了,反身一个酒瓶砸碎在夏夏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