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窈半闭着眼睛,还在感受刚才脸颊上的温度,没有听清柳沁的话。
柳沁便自顾自忙自己的,没有再多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今日苏轻窈倒是睡得踏实,一夜到天明,苏轻窈神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在石榴殿,苏轻窈一向起的早,柳沁伺候她洗漱过后,苏轻窈便坐在雅室里做针线。
这个帕子纹样复杂一些,估摸着三五回才能做完,这会儿有空,她也就不闲着。
刚绣了没几针,娄渡洲就来了,照例是先行礼,才笑道:“小主,陛下道请您过去用早膳。”
苏轻窈便道:“大伴稍等,待我梳妆便来。”
昨日宫宴,柳沁特地带了随身行李,今日楚少渊要叫陪膳,刚好能用得上。虽还是昨日那身衣裳,换一个发髻也有新鲜感,不过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却很是不解风情。
到了前殿,苏轻窈行过礼坐下,有点想逗他,就问:“陛下,臣妾今日跟昨日有何不同?”
楚少渊扭头认真看了看,想了好半天,最后下了结论:“发簪……是不是发簪不一样?”
他说得特别犹豫,一看就是乱猜的,却意外猜对了。
苏轻窈有些吃惊,却也跟着笑起来:“陛下眼睛真尖,正是换了发簪呢。”
楚少渊回过头,不知道为什么悄悄松了口气。
两个人安安静静用完早膳,楚少渊就道:“你不是喜读书?书房里藏书很多,过去挑挑是否有喜欢的,可带回宫看。”
昨日是八月十五,连着今天要休朝两日,楚少渊虽然还有好几摞奏折要批,却也不着急。
苏轻窈一听更高兴:“好好,陛下可不许反悔。”
待到了书房,苏轻窈就自己去挑选了,娄渡洲让罗中监跟在苏轻窈身边登记,娘娘看中哪本就登哪本,回头也好有个出处。
楚少渊站在窗边,看她那活泼的样子,微微勾起唇角。
他发现自从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好了之后,苏轻窈对他就没那么拘谨,偶尔还有些少女娇羞,倒是挺可爱的。
他虽不解风情,也知道这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他对苏轻窈生了些欢喜之情,苏轻窈怕是也渐渐有些动心。
正因如此,才对他少了许多恭敬拘谨,变得越发活泼。
这样挺好的,楚少渊看着她,表情放松,眉目舒缓,一看就知道心情极好。
娄渡洲跟在边上,终于放了心。
“陛下,月底去跑马,不如带娘娘一起去?瞧着娘娘挺爱出去玩的。”娄渡洲小声说。
楚少渊大多时候都是宫中跑马,但是宫中没那么大场地,跑起来不够痛快,偶尔便会去京郊的御马苑跑上一天,就当散心。
最近天热,他不怎么爱去,只想着过了这段暑热,月底再去一回。
叫娄渡洲这么一说,楚少渊不由点了点头:“不错。”
娄渡洲无声笑了。
待苏轻窈选完书,才来到桌边,对楚少渊道:“多谢陛下,书选完了,那臣妾便告退?”
楚少渊放下笔,抬头看向她,见她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又有点犹豫。
苏轻窈疑惑地看向他,问:“陛下可有其他吩咐?”
“嗯,确实有,”楚少渊果断问,“你会骑马吗?”
她的名册上没有这一条,便是苏轻窈会,仪鸾卫也应当注意不到这一点,故而提都没提。
苏轻窈微微一愣,随即道:“臣妾不会跑马,但是敢骑在马上遛弯。”
这意思就是说她不敢自己骑着马跑,但是敢骑上马,让宫人在前面牵着她慢走。
楚少渊若有所思点点头,道:“你会便行。”
苏轻窈也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行过礼便告退,回宫看书去了。
之后的日子,便如这般平淡而过。
苏轻窈和楚少渊都是活过一辈子的人,行事起来从无着急,便是这般淡淡相处,每日沉默相伴,也都很自在,仿佛他们原本就是如此。
待到八月底,炎热的夏日终于过去,当夜里撤掉冰山之后,早秋便翩然而至。
这一日,苏轻窈正在跟小宫人们打叶子牌,娄渡洲便带着皇帝口谕亲自上了绯烟宫来。
苏轻窈听完娄渡洲的话,却是十分吃惊:“大伴,陛下说要带我去跑马?”
娄渡洲道:“正是,娘娘没听错。”
苏轻窈:“……”
原来半个月那一句,等在这里吗?
陛下,您可真是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