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清平岁月(29)三合一(2 / 2)

四爷问金伯仪“他现在在哪”

金伯仪摇头“我不知,父亲跟他有联络途径我却不知。”

“那大哥将这些告诉我,是想要如何”

金伯仪良久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才道“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过够了打从生下来,就被算计好容易长大成亲怎么就突然重到要冲喜的地步,偏还是父亲不在的时候母亲在我去娶小徐氏的事上,并不无辜”

所以,徐氏很看重大儿子大孙子,但是大儿子却从不亲近她。

“我这半生,所遇大事,无一不是被算计。哪怕是在瑞哥儿的婚事上,也是一般无二本来小徐氏还是想再娶个徐家的姑娘回来的,可惜,年岁上不相当,相当的只有养女,这才娶了她的外甥女所幸,姚氏不是小徐氏那般,要不然,你说我这半辈子,意义在哪”说着,脸上多了几分嘲讽的笑意,“从今往后,没有什么姓刘的,愿意死后姓刘的,都彻底埋葬在这里算了。我姓金,从此之后祖祖辈辈都只姓金。从咱们这一辈儿人分宗不大现实。等着吧等到绥姐儿那一辈人等到咱们兄弟都作古了,就叫分宗吧。从此以后,哪怕是耕地经商,不论贵贱,只要能自己挣一碗饭吃的都行。不必抱着非得读书入仕的想法,恢复什么荣光别为了祖宗先人活,各自把自己过好了,先人就算是瞑目了。要真是先人有灵,就该知道,活着就是奢侈,还是别太贪心的好。”

这是身体渐渐好了之后,他做出的深思熟虑的决定。

虽然没有更多的有用的信息,但至少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算是说清楚了。

现在要想的是,金老二到底是想干什么

谋朝篡位

要真是这样,这几年也不会毫无动静呀

可要不是谋朝篡位,他这又是想干什么

四爷觉得,首要的就是要找到他。

“想找人可不容易。”尤其是咱们在没人可用的情况下。消息最灵通的是路六爻,这事不能轻易被人知道这的前提且不说,只说路六爻的消息渠道,都是市井江湖。这就是探消息成,做紧要的事绝对不成。至于金逸他们,太嫩了。

因此上,除非金匡愿意配合,否则,现在要找金仲威,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四爷却道“咱们找不见他,可以让他来找咱们。”徐家人被杀,就说明他手里攥着人手呢。且他现在距离这里并没有那么远。金匡来往的给他送消息,真要往南边送,这就得小半年一个来回。可只要在辽东地界,一般就天,再远也就是十天半月的。

既然他人还在辽东,那就有办法。

不是说清风寨的土匪逃了吗成啊这消息就得散出去,散的人尽皆知。

林雨桐就问“这清风寨的土匪是真的逃了还是早被收编了,亦或者是被杀了”他们没杀徐家的人,官府剿匪的能力又在那里摆着呢,这土匪往山里一钻,茫茫大山,你上哪找去

蹊跷的很。

四爷明白桐桐的怀疑,她是觉得金老二怕是已经把清风寨的土匪给料理了。然后很多事情都是借着清风寨的名义行事的。

如今自己说清风寨的土匪可能朝镇子这边流窜,是想把金家有危险的消息传递出去。可金老二要是真假借了清风寨的名义,就知道这消息铁定是假的,怎么可能入套

四爷就说“别低估了人性的恶”

金老二能冒充清风寨,那便有的是人想冒充清风寨,四爷就道“明儿叫金信带着人先去寻小徐氏和白氏不用接回来然后,叫金双金伞,尽快去采买,粮食堆的足足的。三天后,庄子只许进不许出”

林雨桐沉沉的点头,如此,也正好看看这村子里,到底有多少人,多少鬼。

可怎么也没想到,金信和金逸回来说,压根就没找到小徐氏和白氏,只知道两人在镇子上买了干粮,雇了马车,然后出了镇子可出了镇子之后,再没人见过。这两人是带着人骑马追了两天,等到第四天才折返回来的。

沿途的客栈驿站农家,都去问了,都是说没见着。

按说,快马去追两个坐着老马破车的女人,怎么也该找到了。可就是不见了,销声匿迹。

林雨桐和四爷对视一眼是他

只能是他,他现在是徐家要效忠的那个人。他伸手救徐家的人不该吗

小徐氏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反正是出了镇子一路往前走,到了晌午的时候,在路边碰上个茶竂子。让雇来的赶车的下去买了一回热水,喝了水,就有些迷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醒来的时候,她的手脚被绑着,眼睛都蒙着。

害怕吗

害怕了

她后悔不该这么冲动,要走也该叫金家的人护送一程。现在,两个女人,白氏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很不舒服特别不舒服。

一路颠簸,像是在走山路。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反正是饿了就睡,睡了就饿,昏昏沉沉之间,这次醒来,好似地方有点不一样。平稳了很多。

身体动了动,没人绑着手脚了。人也不在车上,这是哪里身上铺着锦缎,身上盖着裘皮。

她起身,撩开帐子,眼里却闪过一丝愕然。

这里怎么的会跟她未出阁的时候住过的闺房一样。一样的摆设一样的用具,连点着的香也一模一样。

这是回了徐家了吗

她从床上下去,伸手拿了喜欢的云片糕。

嗯是后厨李嬷嬷的手艺。

可不对李嬷嬷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了好几年了。

这一口云片糕怎么也咽不下去了,任由糕点的渣屑沾的满嘴都是,她急切的推开房门天黑着,院子里挂着灯笼。是她出阁以前住的院子。小小巧巧,精致非常。

可还是不对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人声。远处传来的,只有动物的嚎叫声,这是位于京城繁华地段的徐家绝对不会有的声音。

她的面色惨白惨白的,好歹在山上的庄子住了小半年了,她知道,这还是在山上。

可是山上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庄子庄子里还有自己的院子。

是谁将自己带来的

她一步一步退回自己的卧室,然后将灯提了,再出去。穿过院子,大门是关着的。紧闭的大门轻轻一拉,就拉开了。她一脚迈出去,左右看看这院子的布局,还是跟徐家一样。一样一样的

院子门口的石榴树有些年头了,石榴树正是开花的时节,也正开着花。

她举着灯细看家里的石榴树上,有她小时候用簪子刻下的痕迹。那是第一次见到表哥的时候她画下的。可这棵树上没有

徐家煊赫了三百年,那宅子到现在已经很老了。可看这边这个跟自家的宅子几乎一样的宅子,也算是老宅子,几乎跟徐家的宅子相差无几。

院子外面黑漆漆的,甬道幽深在徐家,曾经这样的甬道,也是光亮如昼,且来往的下人穿梭不绝。可如今,这如同一只怪兽,长着大嘴,呲着獠牙她一时之间,只觉得这是在阴间穿行,从心底漫出无尽的恐惧来。

她想退回去,守在屋子里等待天亮,可外面这情景,真要缩回去了,无异于掩耳盗铃。

其实有人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没人

不还有人的还有的

白氏她一定也在宅子里

自己能在自己的闺房里醒来,那白氏只怕也在她住过的地方。

可白氏曾经住在哪里

对了对了她肯定是住在她的闺房里。

可她的闺房在哪养女住在西北角,只要去那里,亮着灯的地方就是了。

她提着灯,熟悉的在宅子里穿行着,四周只有自己的脚步声,绕了大半个宅子终于看到一点灯光了。

可是这不到西北角吧,要是没记错,这是徐家的祠堂。

祠堂里亮着灯,里面有人吧

她疾步走过去,祠堂所在院子大门洞开。院子里的角灯亮着,昏黄的发出一些光线来。借着这点光线,她看见光洁的地面。跟一路走来踩着枯枝烂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就是说,这里是有人打扫的。

她一步一步走进去,上了台阶,推开祠堂的大门。

里面一排排的蒲团摆在地上,都是半旧的。婴儿手臂粗的蜡烛点了两排,明晃晃的照着。只是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的,多了一股子新刷的油漆的味道。

一排排的牌位,她也不害怕。三百年了,徐家去了的人多了去了。有这么多牌位一点也不奇怪。在老宅子里,年年都见。

她松了一口气,才说要扬声喊人,却突然意识到不对。牌位这东西,没有老宅已经有供奉了,还要供奉在这里的道理。

她抬头细看,这放牌位的台面是新的,可牌位是旧的不也不是全是旧的,那后头那些,不是崭新的吗

她踉跄着过去,看着一个个的名字,眼睛越瞪越大。

不不不可能

怎么会呢

本该在徐家宅子里安睡着的人,他们的牌位怎么都列在这里。

她脑子里重复着一句话徐家出事了徐家出事了

一瞬间,所有的力气和支柱都消失了,她颓然的倒在地上“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身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声音低低的,小徐氏一时没听出来是谁。

她回头看去,然后睁大眼睛“醇哥儿”

只见从黑暗里走来一个少年单薄的身影,可不正是徐家小一辈的芝兰玉树,徐醇

看到这孩子的这一瞬,小徐氏重新找回了自己,一脸的惊喜,“你你还活着”

少年面无表情,“是还活着。”

小徐氏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只到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感觉到温度,才算醒过神来“你你你真活着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到这里的这里是哪里我又是怎么来的”

她一句赶着一句的问,眼里都是急切。

少年看着这些牌位“是主公救了我这里躺着的都是大燕的忠臣呐”

主公

徐氏从来没见过主公,“主公在哪徐家的人不能这么白死是不是许时忠是不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

“徐家这个仇得报”小徐氏放开她侄儿,跪在蒲团上,看着这一个个的牌位,“不能白死不能白死我要见主公我要见主公”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