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清平人家(39)三合一(2 / 2)

想叫两孩子好好过日子,你还不能把女婿的脸往地上踩。这位非不认,只要不是想撕破脸,就这就不能往破的捅。她就是拿住了这一点,认为她家是儿子,自家是闺女。闺女嫁到人家家,就得顾忌。所以,越发的有恃无恐。

林雨桐压根就不提那一茬“那是贺家的家务事,是好是歹,贺家自己处理。我这次过来,不瞒亲家说,却当真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贺大太太一愣,这么大的事,金家就不提了,“那亲家此次来是”

“是这么一码子事。”林雨桐就看了一眼跟着贺大太太身边的婆子一眼,“去辽东的是你吧”

这婆子心里咯噔一下是是自己

她就知道,这件事迟早就露。

这会子被问了,她马上脸上堆满笑,“是这有大半年了,亲家奶奶比之前瞧着更年轻,气色更好了。”

林雨桐没搭理这恭维话,只道“我曾托你给你家二少奶奶带了一万两的银票子,可还记得”

“这么大的事怎么敢不记得”她说着,就小心的看着她家太太的脸色,见大太太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她就噗通一声跪到地上,“那银票”

林雨桐不给她编造谎话的机会,直接道“那银票,你许是不知道。它跟一般的银票是不一样的。那汇丰票号,本是有顺王世子妃的本钱的。也因着是她的本钱,我跟顺王府的二夫人一起也入了一股。那银票上,是带着记号的。但凡用那样的银票去兑换银子,他一准告诉你说,没有现银,只能兑换银票。要兑换银票,那就得拿印信。有了对的印信,银票原模原样的退还,需要多少现银,柜上的知道是谁的印鉴要兑银子,只要见了印鉴,两、百两、千两、甚至于万两,只要开口,断没有不给的道理。可不知道是谁去兑银票的,说没有现银也行,要银票。人家说要印鉴,她没有,便拿了一方这样子的印鉴过去”她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纸上是临摹来的印鉴,是一方刻着贺大奶奶姓氏的印鉴。这印鉴出自名家之手,贺家大奶奶从出嫁以前作为闺阁女儿的时候,邀请的闺中好友,写个请帖之类的就开始用它,直到现在,都抱了孙子了,还一直在用。只要是她们这一房请客,必是她的这一方印。她还曾当众说过,那一方印为她所钟爱,一直是她亲自收着,谁都不给把玩。

据说那位大师曾是位美男子,特别受闺阁女子的青睐。当年的贺大太太,据说也是闺阁名流。这一方印,不仅是一方印,更是对过去年华的一种缅怀。

这一方印一出来,贺大太太顿时变了脸。林雨桐只觉不见,继续道,“票号的人见不是自家要的印,但还是给兑换了小额的银票。这银票,又是有特别记号的您别误会。人家也是为了查证的时候好查证。一般情况,有那一个银票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汇丰内部的规矩的。琼姐儿呢,出嫁的时候她义母给了一方小印,我也给了一方小印。她知道只要有银钱不凑手的时候,拿着小印就能取银子。但这孩子一向性子强,从来没动用过。我在辽东,就怕她受委屈,特意给了她银票,就是叫她有困难直接去票号拿钱就好。却没想到,银票压根就没到她手里。因着这个,票号给各处的分号都说了,以后见着那种有记号的小面额银票,要格外留意却没想到,拿出这银票的人还真不少”

有贺大太太的娘家,有已故的那位老太太的娘家,甚至有贺家大少爷夫妇唯独没见自家女儿和女婿。

当然了,李诚两口子就是看着贺家这么作,那证据真就留了一串。

那婆子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头上都渗出血了,林雨桐也只做没看见。

屋子里伺候的一个个的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说话。如果说之前那嫁妆的事,还能含糊过去。那么这件事,将是一辈子的短处,被人家金家死死的攥在手里。

隐匿这银子,儿媳妇连知道都不知道这就很过分了。

贺大太太脸都白了,头上的汗哗啦啦的往下流,这狼狈的样儿就有知机的下人,慢慢的往出溜,主子如此狼狈的样儿,还是少瞧见的好。

人一出去,多少都有些动静。贺大太太才像是醒过神来似得,“亲家”

林雨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可这表情叫对方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贺大太太咬牙道“这一万两,明儿我会送到府上”

林雨桐摇头,“我知道贵府的事,要凑足这一万两,您今儿就得把您的陪嫁抵押出去。咱们两家是儿女亲家,本也是一家人。有个不凑手的,周转一二,原本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又怎么会为难亲家”

“你究竟想要什么”贺大太太收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定定的看着林雨桐。

林雨桐转着手里的杯子,“依我的脾气,我该将手里的这些东西扔出来,叫大家都来瞧瞧这东西搁在我手里有些日子了可我为什么一直没上门呢。我是念着知庭那孩子。不得不说,你生了个好儿子。我舍不得这样的姑爷,舍不得把自家女婿的脸往地上踩,我就这么忍着。心里想着,不就一万两银子嘛。只要我家闺女在你家的日子过的好,这事就烂在肚子里算了。可谁知道我家这孩子真真是过不了大户人家的日子,在家里连自己的嫁妆都看不住。那你说我这当娘的怎么能不操心当年结亲,一是看中知庭。二是看重次子媳妇的身份,过日子图自在嘛。谁成想原以为自在的日子,却还是自在不起来。倒不如当年就选家世淡薄的人家,小两口关起门来过日子来的好”

说着,就起身,“你看我,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亲家别送了,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这就回去了。”

直到林雨桐走了,好半天贺大太太才反应过来,她这是逼着自己给儿子分家。要把次子从家里分出去。

一时间,她的手都止不住的抖了。身边的婆子大着胆子说话,“那东西还在亲家奶奶手里放着呢,这要是万一要不叫二少爷回来”

不用没用的就是还了那一万两都没用。林氏这是抓住了她的短处一辈子都不会撒手的。自己不为难她闺女则罢了,要是真为难了,那她就叫自己身败名裂。

这个家不分都不行。这要分家,得先把二儿媳的嫁妆给补齐了。东西没了的,拿银子补上。

她有气无力的吩咐,“查库房,该补上的就补上。”

补到最后,她得动用她的嫁妆才能填补儿媳妇的嫁妆。晚上躺下又气的睡不着,儿媳妇的嫁妆这会子自己给补上了。自己的嫁妆将来谁给补

她气的推醒了男人,“宫里娘娘的事真有谱吗”

贺大爷翻身,“有爹呢,没谱的事爹能干分家那就分。正好老二也就有差事了。省的在一个府里,小叔叔跟侄儿争这个争那个的现在分了,对咱这边倒是好。以后娘娘那边还得靠着老二,老爷子不会亏了咱儿子。”

谁跟你说这个

分家的事都定下了,琼姐儿才知道。再看送来的嫁妆单子,前后两份的对比。她知道,嫁妆又给补回来了。到了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爹娘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她小心的看了贺知庭的脸色,递了一杯茶挨着他坐了,见他手里是几张契书,不知道是地契还是房契的东西,就道“相公分家这事,你要是不愿”

贺知庭嘘了一声,“谁说我不愿意”他还是一脸的端肃,“我早动过这心思,要不然,当初岳父说安排咱们去西北,我为何什么也不多问就应了。只要答应我去西北,这家自然也就分了。之前我跟朋友借了宅子,是城外的。就想着去西北的时候,把咱们院子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放到那宅子寄存着没想到岳家回来的倒是快,不过能这么办成,也算是意外之喜。我这一走,大哥都会松口气。我也不必整日里藏着躲着,什么事都不敢出头。如此,正正好。这两年是我委屈你了。”

琼姐儿认真看他,见他神色郑重,才信了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以后该孝敬还得孝敬,逢五逢十,咱们带茂哥儿回去请安得空了,也请父亲和祖父上家里坐坐”

贺知庭抽出一张房契苦笑,“分的宅子靠着徐家那地方如今没什么人住倒不如住你的嫁妆宅子,那地方不是一直有人料理”

这下琼姐儿高兴了,金双她们就住那儿,紧跟着,琳姐儿就嫁过去了。宅子不大,但是尽够住了。

一边是琼姐儿低调的安排人搬家,一边是琳姐儿热热闹闹的出嫁。

路六爻在京里并没有什么亲眷,但没想到,早些年曾经在银州任过一任守备的将领,后来调回京城了。这人认识路六爻的二叔,还曾拿路二叔当幕僚用过,打问一些府衙的事。那时候,是陆家巴结人家。可如今,路六爻的宅子另一边就挨着他们家。

路六爻本也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能拉上关系的人,他主动这么上门一拜访。当年有那样的情分,如今这小子又攀上了一门好亲事。那本来是一分的热情,生生的成了十分的热心肠。真就当自家子侄似得,操办起了婚事。

路六爻现在没那么广的人脉,但是这家有啊。这些武将都是小军官,三两杯下肚就称兄道弟。因此上,这婚事乍一看,当真不知道这家的姑爷是无官无职从辽东来的单蹦独户,热闹非常。

英姐儿也是第一次看到了新郎官。

路六爻

他姓路,叫路六爻

路六爻竟然不在辽东,而是来了京城,还娶了二表姐。

错了错了都错了

外祖家只是在辽东呆了一年,为何变化如此之大。怎么将路六爻给带来了

路六爻是谁她知道路六爻的时候,没几个人敢叫路六爻的名字。人人都称呼一声六先生。

六先生是李奴儿身边的谋士,是幕僚,是智囊。

没有六先生,就没有后来的李奴儿。

可如今六先生来了京城,李奴儿呢李奴儿人在哪里她一直下了悬赏令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取李奴儿的人头。可派出去的人,至今都没有消息捎回来。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已经慢慢的脱离掌控。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大表姐的嫁妆被偷了,后来小舅也逼着贺家给分了家。这是一样的一模一样的。

可是,大表姐分家后,该住在紧挨着徐家的宅子的可是现在,大表姐没搬过去,反倒是住到了陪嫁的宅子里。

这跟自己的计划又相左了。

看来,徐家宅子那边,还得另外想办法。

眼看过年了,许时忠打发人来接英姐儿回家。这过年,总得在家里过的。

徐氏也没法留,“过完年,再接你来。”

英姐儿不想回去,在家里行动很不自由。她赖着不走,“一回去我就不舒坦人家都说在舅家的孩子爱长,还不生病,我娘在的时候就总把我放外祖家的过年反正我就是不回去。”

她嘟着嘴,真跟个耍脾气的孩子似得,满身的孩子气。

林雨桐就接话,“不想回去就不回去”说着,跟那婆子道“想必大姐夫过年也忙。这一路上没有长辈陪着,我们也不放心孩子跟你们回去跟大姐夫说,孩子金家留下了,叫他只管放心,保证不掉一斤肉。”

英姐儿脸上马上有了笑意,过来缠着林雨桐坐了,说那婆子,“还不回去我小舅妈的话都敢不听,小心长qiang挑你”

林雨桐拍她,她也想看看这姑娘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都到除夕了,四郎跑过来跟林雨桐说表小姐的丫头阿丑又出去了。

出去了

去哪了四郎拿着果子吃,“我跟结巴叔说过这事了,结巴叔找他表侄儿还是表外甥的,留意着呢。”

小子长心眼了。

快晚上的时候,阿丑回来了,紧跟着林雨桐就得了信儿,说是阿丑去了徐家宅子所在的那一片。溜了一圈,不知道干什么去的。

徐家怎么哪哪都有他家

看来,过了年得空了得夜探徐家了。一家子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这府里还藏着别的秘密

过年不提这些糟心事,家里叫了一班小戏子,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听着唱曲儿。也不要那些锣鼓叮叮啷啷的,只要清唱着,听个意思便是了。

家里正热闹呢,宫里来人了。不是皇上的人,是许时忠身边的人,看样子着急的很,请四爷即可过去。

四爷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这人只凑到四爷的身边,低声嘀咕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这几天又有事了,感觉事儿真多。我妈的后妈,那个特别残忍的虐待过她的后妈在瘫痪了二十多年之后,在今天咽气了。情分这玩意谈不上,但这葬礼还不去不行。得周三才入土,从今儿开始连着好几天的丧事。我这名义上的外孙女,不去不行。所以,更新我会坚持,但时间会很飘忽。跟大家提前说一声,见谅这世界就是这么的叫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