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烟满意的点点头,来到材料兼办公室,推开门,走了进去。
“艳姐,这两天怎么样”吴烟笑着问道。
艳姐正在核对材料的出库入库,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还可以,杭城那边顾客又下了个1000的订单。”
吴烟走过去坐下,一路走来就出了一身汗。
艳姐给她倒了杯水,“喝口水缓缓。”她看着吴烟,见她脸上身上黑了不止一个度,也觉得心疼。
前两天重新拉的一批材料,价格便宜得很,那可是吴烟跑人家厂子跑了五回才谈下来的价格。比一般人拿货还要低一成的价钱,别小看这一成,能给她们厂子争取的利润空间可就大多了。
吴烟虽然没有细说,但里面费了多少口舌,花了多少工夫,她也能想象得到。
把水喝了,吴烟伸手把表单拿过来看,看了会说道“还是夹子出得最好了,梳篦一般般,发带的话太容易做了,他们拿货也赚不上价钱,跟我想得差不对。”
艳姐点头,“是啊,发卡还是走俏些,头花也还行,咱们厂子花样多比较新颖,他们也愿意订货。”
吴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叠纸来,递给艳姐,“你看看,我们把这些做起来怎么样”
艳姐接过去,翻看着,越看眼睛越亮,“这是手镯还有项链耳环的式样好看啊,我的天。前些日子还有到厂子看货的顾客说,咱们应该把首饰全做起来,不要只做头饰的,没想到你已经画了这么多花样出来”
“咳咳,我晚上睡不着,就画了一些,攒攒就这么多了。”吴烟咳了两声,身上摊子越大,其实她越着急,她知道自己不懂开厂,只能从她擅长的方面出发,多画花样,多出款式。
很早以前,她就想着自己要变通,多做一些花样出来,像头饰,只是其中一种。女人用来装扮自己的物件实在是太多了,手镯项链戒指这些,完全都可以做出来。
这样她们厂子也能给人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所以吴烟哪怕是跑出去学习,哪怕是在谈原材价格,每天累得不行,晚上也还是坚持画一些她未成形的花样出来,慢慢的攒着,也攒了这么好几张了。
艳姐把纸张藏起来放好,然后看着吴烟问道“这几天还要出去”
吴烟皱眉,看了艳姐一眼,“差不多稳定了一点,原材厂子找好了,就省了不少的事。”
“这样啊,那这几天就要回厂子呆着了吧”艳姐对吴烟眨眨眼睛,眼中透露出了然,“难不成,还要躲着沈哥”
从沈清越找了厂子好几次,吴烟每次回厂子都要问沈清越在不在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俩人之间,指定是发生了点什么。现在看来,就是一个追一个跑啊。
也不知道沈清越说了些啥,把吴烟这小姑娘吓得恨不得躲在天边去。
她前些天也不怎么好过,为啥呢每次沈清越过来见不到人,她都得顶着对方的冷脸,战战兢兢的不透露任何消息给沈清越。
还得劝他不要逼得太紧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每次脸色不好看,臭了吧唧倒是真的。
可没办法,她和吴烟还是更亲近一些的,肯定是帮吴烟,不会帮沈清越的。再说了,吴烟现在可是她老板呢,她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是吗
不过她还是好奇啊,好奇得抓心挠肺的,想知道吴烟和沈清越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今天憋不住,总算是问出来了。
吴烟避开她的视线,有些尴尬的扯着嘴笑了笑,“没有啊,我没有躲着他。”
“少来了,咱们不是姐妹吗这些天我可拦着沈哥,没给他透露一丝半点的消息啊”艳姐盯着吴烟,视线都不挪一下的。
吴烟见躲不过去,只好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头发,“沈哥他,他好像是喜欢我吧”
她看着艳姐,眼神有些迷茫,像落单的小动物一般。
艳姐心一颤,低声问道“那你呢,你什么感觉讨厌吗”
“不讨厌,但是我害怕。”吴烟老老实实的说道,是的她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心动,可害怕更多些。
关于男女之情,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
院里曾经有一个跟她年岁差不多大,却是三等瘦马的姑娘,像这种三等瘦马,其实大多数都是被良家买回去当媳妇的,归宿反而更好一些。
那个姑娘就有一位很喜欢的青梅竹马,她经常跟吴烟说,她那位竹马说过,会攒钱把她接回去的,她盼啊盼,盼到年岁一年年的变大,也没有把那个竹马盼过来。
盼到了她被一个快六旬的老头买走,也没能把那个竹马盼过来。
那时候,专门教她琴艺的师傅说了,千万不要信男人,那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还懵懂的她将这句话牢牢的记在心里。
在那个院里,她也见过太多姐妹,欢天喜地同以为是良人的郎君走了,最后被郎君亲手辗转送人,用以谋求高位。
她的身侧,从未出现过善始善终的感情。
“害怕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俩人完全的不匹配,或者说自己不敢相信男人的话”艳姐眸中闪过了然。
之前她确实对吴烟说过,不要多想,那是因为她怕这小姑娘芳心暗许,而沈哥那边却不会接受。这种情况的话,吃亏的是女人。但如果调转一下,男人这边强势追求,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吴烟和沈清越之间在家庭情况上,确实差距悬殊,可现在还讲究人人平等呢。
除此之外,艳姐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其他的问题。为此,她不由自主的又打量了吴烟一番。小小年纪的姑娘,居然会考虑这么多;没有被那样的男人迷住,一股脑扎进去,真的出乎她的预料。
她想了想,觉得吴烟应该是年纪还太小了,骤然间有人喜欢她,害怕也是常理。可能过段时间,稍微缓缓就好了。
吴烟咬了咬唇,一时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