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丑先生(2 / 2)

人间试炼游戏 弄清风 3951 字 1个月前

黑色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

唐措和小丑对视着,更像对峙。

一股怪异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唐措仔细审视着对面的男人,却摸不清心里这股怪异的源头在哪儿。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小丑蓦地笑了:“你这么看我,容易让我产生一些庸俗的联想,晚上睡不好觉。”

回应他的是一声无情的“砰”。

唐措觉得自己是有病才在这里跟他鬼扯。

与此同时,a区。

幽静的花园别墅内,萤火虫一般的悬浮灯沿着鹅卵石路绕整个别墅一圈,风轻轻吹过,它们便晃啊晃的落在树梢上、花叶上,偷偷的,像星星眨一眨眼。一只黑色的机械鸟在路的尽头独自站立,它昂着头,镂空的身体里有颗水晶的心脏熠熠闪光。

突然,一道惊呼从屋里传出,震得所有的悬浮灯都颤了颤,就连机械鸟都改变了昂首的弧度。

“老大他又又又被罚回f区了!他又在副本里胡作非为了”粉毛的小个子瞪大了眼睛,为了充分表达自己的惊叹,他甚至站到了沙发上。

对面正在涂指甲的女人手一抖,指甲油就涂到了外头,她幽幽抬头:“你的又字用得有点多啊。”

粉毛摊手:“那不然我用”

女人耸耸肩,继续慢条斯理地涂指甲,很是无所谓。粉毛急了,连忙道:“嗳你怎么那么淡定呢这都第几次了,他又得从f一个区一个区升上来,又不是网游里开小号咯,还能双开。”

“那你想怎么样”

“我就是不能怎么样所以我才急啊!”

女人不急,她一点都不急,抬起手欣赏着自己刚涂好的黑色指甲――嗯,这跟她的头发特别配。

粉毛看见她笑就发怵,黑指甲黑裙子黑长直,每天整得跟个暗黑魔女似的,偏偏又喜欢粉色的毛绒玩具,还强迫他把头发染成粉色,漂染漂得涕泪横流。

“你要是担心,那就去f区找他呗。”

“嘶。”粉毛抱住胳膊,忽然打了个冷颤:“他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呢,我可不要去触他霉头。”

“那就好好待着。”

“我待不住啊,老大说好了这周带我一起去做任务的,结果他又被罚回去了!”

粉毛一屁股坐下来,真是又担心又气。他原想说说黑名单更新了的事情,现在又不高兴说了,因为比起突然杀出的第九十九名,持续作死的第一名显然更厉害。

厉害到快炸了。

左思右想,粉毛还是决定偷偷去f区探探情况。

永夜城是个极有规矩又极没有规矩的地方,它摒弃了人间的一切律法跟道德,却又对各区实行非常严格的管辖。除了各区都可进入的中心区,高级区的可以在低级区行走,低级区的想要去高级区,却只能赚够点数升级,或者取得临时通行证。

a区和f区之间只隔着一个g区,很近,但g区是永夜城的监狱,里头住着一个非常变态的典狱长,所以粉毛得先赶到中心区,再从中心区进入f区。

等他赶到的时候,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凌晨四点的f区依旧很热闹,失态的新玩家和习以为常的老玩家就像戏里恒定的两个主角,每天都在上演同样的戏码。

粉毛许久没来这种新玩家聚集的地方,难免有些唏嘘。同时他也有点想不通,老大明明已经安分挺长一段时间了,怎么今天又被罚何况他答应要带自己做任务,不会无故爽约。

算了,想不明白不想了。

粉毛轻车熟路地避开人群往东十字街走。哪怕是同个区,不同的街道之间还是有差别的,东十字街就是整个f区条件最差也最弱的地方,甚至有人曾把这里戏称为――垃圾回收场。

靳丞,也就是粉毛的老大,作为黑名单上的第一名,一旦被罚必定会被当做垃圾丢在东十字街,而且每次都在同一间屋子。

东十字街包年用户,全永夜城仅此一位。

粉毛一边腹诽一边往前走,到了东十字街,却没有走楼梯,而是直接爬窗。三楼的高度对于他这种a区精英来说简直唾手可得,哪怕他还背着一个大包裹,也是秒秒钟的事情。

“砰、砰!”

“老大!老大我来了!”

“砰!”

“老大!”

粉毛敲窗敲了半天没人应,不由加大了力道,结果他只是稍加用力,“咔擦”一声,玻璃竟然碎了。他惊恐地看着碎玻璃,又惊恐地望向屋里的人,惊恐地发现――

“你谁啊”

“你说我是谁啊”

唐措黑着脸举起了床头的剁骨刀,一刀剁在窗框上,“咔擦擦”,剩下的一半玻璃也被震碎了。玻璃碴子就像冷冷的冰雨直往粉毛身上掉,把他的心戳得哇凉哇凉的。

“这位大哥你冷静、千万要冷静,我走错地方了,真的!我现在马上就走!”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好奇心,粉毛转身就想往楼下跳,可刚转过头,就看到自家老大从隔壁窗子里探出脑袋来。

“你干嘛呢”他问。

“你干嘛呢”粉毛反问。

“敷面膜啊。”

“哎哟我操¥&%!”

粉毛一个激动掉下去了,摔了个四脚朝天。

一刻钟后,唐措的房间内。

粉毛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露出了有史以来最乖巧的微笑。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反正现在的情况挺诡异的。

他,闻晓铭,一个a区的精英,在f区的一栋垃圾楼里装孙子。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老大,敷着面膜白得像鬼;一个是位不知名的新玩家,脸色阴沉黑得像鬼。

三人中间隔着一张圆桌,桌面上斜插着一把黑色剁骨刀,在昏暗的灯光里泛着阴冷色泽。

或许这个故事还有新解,叫《两个屠夫与一只待宰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