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1 / 2)

沈珏心头大震,倏然满含厉色的看向了汤思。

汤思仿若未见,继续怅然道“可惜,我没有等到成亲的那天。后来,你母亲就嫁给了你父亲。”

短短的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讯息。饶是沈珏心神过人,还是难免心里惊颤不已。

良久,沈珏定定的看着汤思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对我另眼相看”沈珏自问,如果有人夺了月恒,他是不可能如此大度的。

汤思叹息一声“我浪迹天涯多年,见到故人之子,当是要另眼相看。何况当年情势如此危急之下,你父亲能力排众议娶了你母亲,就足以让我感激的。”感谢有人在自己护不住爱人之时,护住了她。

沈珏默然。试问,如果他当时处于懿仁太子的处境,爱人无法相护的时候,他也许也会如此的吧。

谜底已然揭开,先前的沉重已然卸下,新的沉重却也浮上心头。

汤思叹息一声“当日是我私心太甚,想要见见你。才让你不慎牵涉进来。”当日发现沈珏身边的暗卫之后,差点下了杀手,还好,最后发现不是敌方,所以才未有动手。可就是因为发现了不是敌方,才让汤思动了心思。当年他悄悄留了暗卫给宜婉,看来到底还有人留了下来。

沈珏摇摇头“就算没有此事,我也早已脱不开身的。”在他还是镇国公世子之时,险情不断,虽然最后都是发现乃是利益相关之人所为,可谁知这其中有没有那位的手笔过后,他的重病缠身,现在想想,白古族人能悄无声息的潜入镇国公府,谁敢肯定没有外力相助如此看来,前世的自己可真是非死不可呢。

沈珏眼里寒光聚集。

幸好今生遇到了月恒,让自己改变了前世的宿命,得以解开一个又一个的谜底。

汤思跟沈珏说完,如释重负之余,浑身又如被抽干一般,埋藏多年的秘密一夕之间被揭开,总是让人心情复杂的。不过,说来也奇怪,要是换了别人,就是再亲近之人他也是戒意甚深的,可唯独对沈珏,从一开始,他都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这也是他为何如此这么爽快的跟沈珏交底的原因。想来,这些都是因为他母亲是宜婉的缘故

屋子里沉静半晌,过了好一阵,汤思出声打破了静谧“健柏,你放心,现在这北地我当是会尽力护你周全的就算日后,我也必定让你全身而退。你且放心。”

闻言,沈珏目光定定“前辈多虑了,我如果真是怕跟前辈有所牵连,今日我也不会登门的。”

汤思摇头叹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观你也不是个怕事之人,不过,这其中艰险,你当是要知道日后说不得遇到的艰险更多。所以,今日过后,你以后就不必来安邵山庄了。如果实在有要事,你可以让人在裕泰钱庄去留话。”

听闻汤思之言,沈珏并未有倔强,他现在必须要谨慎行事。之前是不知所以被牵涉了进来,日后,如果还是没有准备的一头撞进去,那就是不知所谓了。

这其中的水有多深。从历朝历代夺取皇位的惨烈过程就足以窥见了。可是,看着面前的汤思,沈珏还是有种莫名的牵挂。

沉默一阵后,沈珏看着汤思的面具,忍不住出声相询了“前辈这脸”从方才陈绍看到俞梁的反应,可以看出那俞梁是变过脸的,可面前这懿仁太子

闻言,汤思没有答话,思忖几许后,汤思揭下了面具。面具一揭开,沈珏虽然心有准备,但是还不禁心头一震。

沈珏脸上的惊讶之色甚是明显,汤思淡淡道“当年事发突然,被困火海。后得人相救,但到底还是伤了脸。”

只是伤了脸,其它无虞,在当年那等艰险之境地,能逃了性命已是侥幸。这个伤虽然骇人,但与性命来说,已是幸运。沈珏很快恢复的淡然。

该谈的事谈过,该揭的谜底仿佛揭开了。沈珏也不久留,出声告辞。

汤思点点头“也好,你且去吧。”同意了沈珏离去后,汤思接着又道“这次,你就一人回去了。陈绍我就留下来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沈珏点点头,不过,沈珏还是对汤思道“我想去见见陈少师再走。还请前辈应允。”

汤思点头应允“嗯,该当如此。”

沈珏见到陈绍,深深一揖“今日之事,晚辈多有冒犯,还请前辈恕罪。”

知道沈珏在抱歉什么,陈绍赶紧大是兴奋的摇头“哈哈哈哈,沈公子你何罪之有,说起来当是老夫要谢你才是。实不相瞒,老夫这后半生之所以浪迹天涯,不光是为了排遣心头烦闷,实际上也是心有希冀,当日太靖遇难之后,有很多传言。所以老夫就循着那些个消息一路飘荡,却不曾想今日让我了了多年夙愿。哈哈哈。”

见陈绍果真是高兴,沈珏也笑了。恭喜过后,沈珏对陈绍道“陈前辈,日后你恐怕要在这安邵山庄盘桓了,你可愿意”

这个陈绍当然知道。陈绍笑道“老夫现在无牵无挂,孑然一身,能跟在旧主身边终老,真是求之不得之事。”陈绍翘着胡子说完,想了想,又对沈珏道“日后老夫就在这山庄陪着主子了。我带的那小子,苗清日后恐怕要留在沈公子那里了。苗清伴了老夫多年,日后还请沈公子多加照看。”

沈珏点头答道“这是当然。前辈且请放心。”

跟陈绍话别后,沈珏辞别而去。

这次沈珏辞去,汤思又是大手笔的相赠,奇珍异宝装了不少,让沈珏带走。

临江楼上,汤思看着沈珏远去的车马,默然不语。

俞梁忍不住在一旁说道“主上,如今这种局面,沈公子再留在这里太过危险了些,为何不让沈公子回去”

汤思摇摇头“他是该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还太早了些。”俞梁闻言,眼里愁丝顿起,站在一旁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