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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那样长久的岁月之中 , 吉尔伽美什都常常想起那时候的事。

他的半身匆忙地站在他身前,脸上写满了仓促与慌乱, 连那头软蓬蓬的头发从头到脚都绷直着写满了紧张。

天命不可辞拒,神器不可久旷。

从王的半身口中说出如同神明的语言一般的语句,带着奇异的腔调与韵律。

虽然在未来吉尔伽美什知道了这并非某种特异的神明的语言, 而来自一个名为日本的国家。

但这并不妨碍他将不明意义的语句尽数记下,甚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中耳边尽是少年人的声音。

那个时候那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偶尔吉尔伽美什也会完全不符合他身份地这样想,下一刻又因这无聊的想法而对自己发出嘲笑。

但同时另一个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 像是他所厌恶的杂种一次又一次怀抱着空无的希望。

吉尔伽美什厌恶这样的自己。

但后来他通晓了日文, 知晓了那个人当时口中话语的含义。

他说什么呢

他说 “以命运之名义, 吾愿吾友常得命运之庇佑。”

他的挚友、他的半身, 曾经如此祝愿。

突然一时无话。

因为召唤而起的烟尘已经基本散去, 因此也更让人看清站立在召唤阵中的男人的面容。

他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一双红瞳瑰丽而暴虐, 如同被美之神亲吻过的面孔如同古希腊的雕塑一般精确而完美。无论是谁, 即使是这位最古之王的宿敌,都不得不承认这位最古的英雄王的气度英姿无人可比。

他是当之无愧的王。

然而王向来清明的红瞳中是全然的浑浊,从看向沢田纲吉的那一刻起仿佛就像是凝固一般定在了原地。

纲吉难得感到一丝的心虚。

毕竟虽然在后世的史书或者神话或者史诗什么都好,都有一个名为恩奇都的家伙好啦他知道是他自己作为英雄王的挚友一同被人传颂。而这位在史诗中被塑造为众神造来压制吉尔伽美什的神之兵器确实是改造了吉尔伽美什的存在。

他将英雄王改造成了英雄。

e, 纲吉并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 但只要想到吉尔伽美什因为自己的死亡感到痛苦与难过,并因此变得更为抗拒死亡乃至于走向成为神明企图长生的不归路,黄金之王的内心总是不自觉地升起几分心虚。

虽然他也知道流传下来的泥板有诸多出入比如当初他离开之后不可能还留下一具尸体,更遑论吉尔伽美什不肯接受现实守在恩奇都身边直到恩奇都尸身都腐朽的程度。

但即使如此, 纲吉还是感到一阵心虚。

毕竟当初自说自话进入吉尔伽美什的生活的人是他,连告别匆匆忙忙的人也是他。

一定会生气的、绝对会生气的吧

秉承着早死晚死都是死的原则,纲吉磨磨蹭蹭从兔子的身后挪了出来。

“哈、哈哈,”他先是干笑几声,试图缓解不知为何越来越焦灼的气氛,“好久不见啊吉尔。”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声,到最后几乎仿佛蚊呐。

但吉尔伽美什没动。

上身的英雄王站在原地,虽然乍然睁眼透露出的是如同兽类捕食的狠厉,此时如此孤零零地站在召唤阵中,无端透露出几分可怜弱小无助起来。

见状纲吉挠了挠头。

“总之,”他说道,“先坐下来看看情况吧。”

这样说着的同时纲吉转过身,犹豫地看向召唤阵中的英灵。

下一刻,没有任何预兆地,吉尔伽美什动了。

上一刻还呆滞地站在召唤阵当中的英灵骤然发难,下一刻便以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脱离了原地。

连带着消失不见的是沢田纲吉。

守卫在纲吉身边的兔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朝视线残留身影的方向奔去。

下一刻传来的是玻璃破裂的声音。

穿破大门穿过走廊的二人在寥寥几秒见从室内转至室外。由黄金之王布置的屏障快乐地放出王权者,却也拦不住满身金光的英灵。

两道格外相似又迥异的金色在空中激烈地对撞,僵持片刻后分开,旋转一圈后又重新碰撞在一起。

金色的光彩四溢开来,即刻化作王权者与英灵身后的灵光,投入新的一轮对弈之中。

狱寺隼人与兔子们迅速跟着跑到距离王权者与吉尔伽美什最近的房间,看见两道分明的金色光彩相撞相击。

兔子们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阻止这场突然开始的打斗解救王权者于水火之中,却被站在最前方但我御槌高志阻止。

“你们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