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62章(1 / 2)

当皇后失去记忆 桑狸 5334 字 1个月前

“你敢打我”孟淮竹霍的站起身, 朝宁娆扑过来。

宁娆慌忙蹿到了一边,堪堪躲开她攻袭至衣襟的手,推开她的胳膊, 绕着穹顶大柱连连后退。

“是你先来骂我你凭什么说我是灾星巫祝的预言说得御出双姝, 国宗覆灭, 没准那灾星是你呢。若父母只生了我一个, 没准儿现在我还安安稳稳地在云梁当我的小公主呢, 会有今天这些破事”

宁娆近来随着记忆的逐渐恢复, 脑力也渐长, 在如此危急的情景下说出的话还能如此有理有据, 道理缜密,竟让孟淮竹一时找不出反驳之词。

既然反驳不了, 那就用拳头来解决。

孟淮竹酝足了力气, 裹挟着冬日里凛冽寒气, 一掌朝宁娆的肩胛骨劈去,宁娆旋身躲开, 趁着她扑空了防备不足,积蓄起招式朝孟淮竹的面门攻去。

被对方甚是灵敏地躲开,一个大开大合的飞旋腿开始攻宁娆的下盘。

门外江璃听到了打斗声,生怕宁娆吃亏,忙要踹开门进来,被江偃拦住。

“让她们打, 若是阿娆占了上风, 就让她教训一顿孟淮竹。若是孟淮竹占了上风, 咱们再进去也不迟。”

话音刚落,里面传出了一声惨叫。

“啊景桓,景怡,救命啊”

是宁娆

两人立马破门而入。

正见孟淮竹压弯了宁娆的腿肘,将她的手腕反扭至身后箍住,腾出一只手要拍她巴掌。

江璃只觉怒火冲顶,飞身上前,扑头盖脸地朝孟淮竹袭去,先从她手里把宁娆夺回来,拽到自己身后,招式携起的劲风吹得衣袂飘飘,如一阵飞旋,掌风既强且韧的朝孟淮竹拍去。

孟淮竹也不是省油的,她早有防备,歪身躲开气势汹汹的掌刀,顺着这股劲儿避开江璃攻击顺手的正面,绕到他身侧,攻击他空虚的侧盘。

江璃分神把宁娆推到了江偃的身边,开始半退半躲孟淮竹的进攻。

孟淮竹的身法灵动飘逸,在这狭小的雅间之内,似乎更能游刃有余。

而江璃的风格则偏向沉稳端正,一步一步,哪怕是退也退得颇具章法,似乎暂时落了下风。

宁娆在一边看得着急,挽袖子想上去帮江璃,被江偃一把拽了回来。

他目光紧凝着面前两人,心不在焉道“你别添乱了,你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水准上的。”

宁娆虽有不服,但想起刚才自己被孟淮竹老鹰捉小鸡似得提溜起来,只有忿忿然地缩回来。

寥寥数语之间,面前的战局发生了变化。

江璃连招数度后退,看似落了下乘,实则是在观察孟淮竹的招式,这些招式虽被她使得变幻莫测,可隐隐的,江璃觉出些熟悉。

他退到最后一步,压住后盘,截住孟淮竹的攻势,反守为攻。

这变幻莫测、灵动飘逸的身法在江璃的面前,似乎一下变成了一架抽丝的笼子,四处都是破绽。

孟淮竹在江璃看似绵韧沉稳但实则无懈可击的进攻下渐渐显出颓势,慌乱之下更是错漏百出,一晃神,被江璃反压住胳膊,扣到了墙壁上。

这下成了砧板上的肉,彻底动弹不得了。

江偃在一边看着,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若是当着宁娆的面儿,皇兄输给了孟淮竹,那这面子可哪儿找去

这样想着,却又担心孟淮竹会吃亏,忙奔上去,赔笑“皇兄息怒,息怒。”

江璃低头,手劲儿稍松,让孟淮竹紧贴在墙上的脸可以向后抻了抻,方便说话。

“影山。”孟淮竹的后肩骨上仍横着江璃那铁铸一般坚实的胳膊,不得自由,但仍挣扎着说出了这两个字。

江璃脸色稍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低睨着孟淮竹的后脑勺,淡然道“向阿娆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我说得哪里有错”孟淮竹挣了挣,没挣开江璃的挟制,不服气地说。

“叫自己的妹妹作灾星,还说自己没有错”

孟淮竹咬了咬牙,道“就是因为她。当初姑姑听信了巫祝会有孟氏王女为后的预言,才力排众议跋涉千里来了长安。可当初巫祝卜算出这预言的时候,正是我们姐妹出生的时候,姑姑钻营一生也没能当上皇后,到今天来看,这预言说的是谁不是一目了然吗”

“若当初没有这预言,姑姑就不会来长安,大魏和云梁之间也不会开战,云梁不会被灭国,许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酣畅淋漓地吐出了心中积怨之言,说得江偃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神色凄怆,郁郁地低下了头。

江璃不禁沉了脸色“你胡说什么”

孟淮竹艰难地在压制下向后瞟视线,还想再说,被宁娆迅速打断。

“你就是胡说”她有些不安地看着江璃的脸色,指着孟淮竹道“就算这是我的命,那我是什么命自有我自己来承担,关了旁人何事还是他们一个个利欲熏心,权欲熏心,贪婪至极,才会借着别人的命来为自己谋利。”

她说完,脑筋一灵,忙去看江偃,他果然愈加伤惘,神色暗郁。

“景景怡,我我说孟淮竹呢,你你别多心。”一慌,连安慰话也说得磕磕绊绊。

江偃默然抬头,唇角微牵了牵,勾起一个勉强又难看的弧度,朝宁娆轻轻摇了摇头。

江璃全看在眼里,心中既为孟淮竹刚才的话而烦躁,又心疼江偃,一时郁结难纾,转而怒目瞪视孟淮竹,把气全撒她身上。

扯下窗幔扭成绳,把她的手腕反绑在在身后,甩给江偃。

冷声道“朕当太子监国时就曾下过诏令,非奴籍的云梁人不得居留长安及洛阳,你既然在大魏的疆土之上,就得遵守大魏律法。”

说罢,冲江偃道“亲眼盯着她离开长安你再回来,还有”他目光凝神,极为严肃“遮住她的脸,不能让别人看见。”

江偃点头“皇兄放心。”

被绑住了的孟淮竹开始扑腾,挣扎着道“等等能不能给我点钱我在长安徘徊了数月,银子都花光了。”

说这话时,却是冲着宁娆。

敢情这嚣张兮兮的云梁公主还怪穷的。

宁娆一边腹诽,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荷包

唉,自从当了皇后,好像就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了。

她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眼前身影一晃,江璃直接拽着她往外走,临出门时,听里面传出来江偃的声音。

“你缺钱跟我说不就是了,我给你啊”

江璃和宁娆走出了这如同枯井般毫无人烟的酒肆,在街上徘徊游移的几个人迅速围上来,江璃道“给楚王留一辆马车。”

为首的躬身应是,又一阵风儿似得四散开。

宁娆这才能静下心,仔细观察这条街衢的防制。

看似宁静,但在重要枢点都布置了人,连隐秘拐角处亦有人影憧憧,潦草一算,这条街至少埋伏了千余人。

难怪陈宣若自己不来,让她来,若是陈宣若悄悄地来了,恐怕连街口都进不来。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可是到了如今,他来不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腰间一紧,江璃从身后环住她,温声问“你为什么叹气”

宁娆抿了抿,半仰了头看他“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来还让大黄门等我。”

江璃温煦的神情稍暗,有阴影在眼底沉落,缓慢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不是他,可惜,世人皆谓我多疑,却不知,我反畏世人多不可信。”

车轮辘辘,马车正停到他们跟前。

江璃将宁娆扶上马车,自己随后跟上。

一路寡言,等回了太极宫,已是迟暮时分,日影西沉,暗云铺开。

江璃总是低沉的,郁郁寡欢,道“你先回昭阳殿吧,我还有些奏疏要看。”

宁娆安静地哦了一声,道“我也有账本要看。”说罢,转身要走,迈开了的腿又缩回来,她有些无奈地低头看自己的手腕,江璃的手紧紧箍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