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沉的嘴角抿着笑, 低头在桌前坐下来。素容剥一个咸鸭蛋，蛋清去了, 只留下蛋黄，夹起盘中小菜一起放在他面前的小碟上。

商沉边吃边笑“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呀？”

素容淡淡道“这几年一个人早上吃什么，有人给你做饭么？”

商沉勉强地一笑“随便吃点。”

素容静静地喝一口粥，抬眸看着他“我不在, 师尊有人照顾么？”

“有你扶铮师叔。”

“扶铮师叔沉迷练剑，且性子不是很细, 师尊又不太同他谈心事, 他照顾不周全。”

商沉笑着“也没什么，我之前也——”

话没有说完, 素容已经低下头含住他的唇，吻细而缓慢, 碾着他的唇，舌尖逗弄着他的牙齿。商沉被他亲得染上飞霞, 手里的勺子掉落在地上，羞耻地回应着, 素容缓缓地将他放了, 深吸一口气。

也不知早饭是怎么吃完的, 只觉得浑身火热, 心乱如麻。

素容将碗碟收起, 商沉要帮着收拾，素容却道“沐浴房里准备了水，师尊去洗个澡。”

商沉无声地看着他, 点头道“多谢。”

清晨早饭前后，他必会沐浴，素容知道他多年来的习惯。如今他是阴山之主，早已经不必为他准备这些，可他还是自己做了。

素容不想让他走，想要他留下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夜里的温存，清晨的亲吻，不必出身就有人替他寻思吃什么，小心哄着他起床，替他用手试试洗澡水会不会太冷太热，这样下去他哪里舍得走？

你入地狱，我自当随你入地狱。

就算人还在鬼门关上站着，心却早已经随你一起。

商沉远远地望着常年弥漫在山中的灰雾。阴山之所以没人进来，是因为它没有半点的灵气，人在这里永远无法修炼。他此生绝不负素容，可阴山怎是能住人的地方？

青石地面，寸草不生。孤魂野鬼，日夜飘荡。院子里的葡萄架有了，却长不出半寸的绿叶，这里没有春夏秋冬，没有山溪温泉，没有天地灵气，素容待在这里久了，连性情都会变得冷淡偏执起来。

他的手中搭着干净的旧衣，在沐浴房的木门前出神似的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