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自然全非常人,华歆话落之后,不待贾诩、法正出言,杨阜就第一个说道:“子鱼错矣,自少主实行兵事改革之后,马家军士卒皆有请战之心,士气如长虹贯日。马家威势更是如日中天,值此天下动乱之计,天予雍州而不取,实乃不智!”
“杨阜!何出如此无父无君之言!”华歆愤然作色,起身大骂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故进犯大汉郡县,乃大逆不道之举。马家乃名臣之后,一心忠于汉室,主公更是意欲行汉伏波之举。你在此妖言惑众,妄谈天道,岂不知羞”
华歆此言一出,议事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而与杨阜关系较好的庞德、马岱两人,已经握剑在手,忿怒之色显而易见。
“华歆,老子可不认得什么大汉朝廷,老子只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少主给的,今天所有的一切也是少主给的。少主说要打仗,老子就豁出命去打下那什么鸟郡县。什么狗屁义理朝廷,我呸!老子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子底下的那帮兄弟跟老子也是一个意思,早就等着打仗升官儿了!你要是还敢再多说一句废话,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丑哥黄渊可没有庞德、马岱那么良好的教养,听到华歆的意思是想让马家当朝廷的走狗,放弃大好的江山利益不要,去换一个什么狗屁不值的名声......尤其丑哥跟杨阜关系密切,他一草莽之流,向来敬重读书人,而杨阜从来不以丑哥粗鲁,与之倾心相交,丑哥由此从杨阜那边学到不少自己想不通的道理......此时听到华歆敢骂杨阜,立刻就跳了起来,指着华歆的鼻子大骂。
此言一出,议事厅里众人脸色变幻,华歆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愤恨;杨阜则是一脸惊愕和感激;庞德、马岱两人无言,看样子,很支持丑哥的举动;张既、孟达只是一副意欲劝解的准备;而阎行,则是漠不关心的德行,甚至,马超清楚看到,阎行嘴角浮出一抹讥笑。
更可恨的是,是贾诩和法正那两人的眼神:你们啥意思你们以为丑哥的举动,是哥授意的哥可不是宋江,没那么口蜜腹剑、面善腹黑......
马超也不怪贾诩和法正这两人如此表情,聪明人看什么事儿都觉得是聪明事儿。尤其是今日状况,马超此时只要斥责丑哥几句,宽言抚慰华歆,再将马家的方针政策七扭八歪地跟报效朝廷挂上边,那纵然华歆看出马超的意思,也不能杵逆了马超的威严:毕竟,人家为了笼络你,可是连自己的心腹大将都给斥责了。你再不识情趣,也就别想在马氏集团里混了。
可马超并不想这般,他的目的很明确,要求一个集团的中心价值观也要很明确。集团内所有的力量,也都要向着统一的方向去奋斗。
除却华歆、阎行两人不论,马氏集团之内,所有人都知晓马超的意图。其中贾诩、法正两人智虑千万,心深如海,丝毫不介意江山变色,属于马超的忠实支持者;庞德、丑哥、马岱、韩枫四人乃马超的第一班底,铁硬的死杆派;张既、苏则、游楚、傅巽、傅干、孟达、孟他等人,或被马超的大略所折服、或是心怀百姓、或干脆就是为了一展抱负,久而久之,也渐渐对马超目无朝廷的态度讳莫如深。
不曾想,今日一番定策,居然引出了华歆心中的真实想法,也由此引出了集团内第一次意识形态的风波争斗。
众人此时众生百态,而马超却是一声未吭,皱了皱眉头之后,才缓缓说道:“华书郎,出兵雍州之计,乃是某昨日定下的主意。你昨日未发一言,今日却要全盘推倒中书省的定策,莫不是以为我手下的谋臣武将,俱是你眼中的小丑玩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