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在江东那里没有内应,只能被动等待那场内乱爆发。或许,我们可以抓住那场良机,也可能只眼睁睁看着那场内乱在萌芽时便别掐灭。但是,我对暗影的要求是,内乱若果真爆发,我必要清楚知道江东的一举一动!”
“这个没问题,”大乔很笃定这一点,同时,对于她能参与到马超如此的谋略,深感身为妻子的荣耀:“江东那里的暗影早已撒出,只需夫君一声令下,便可完全调动起来。”
“徐州单曲那里,潜伏地怎么样了”马超又问。
“糜家那里,已经通过糜缳两年间的运作,成功渗入了曹氏军资补给这一行业。只不过,糜家家主糜竺似乎还没有倒向马家的意愿,看起来他似乎还需要更多的筹码。”说到这里,貂蝉有些沉默,因为她知道,糜家所要的那个筹码是什么。
当然,马超也知道这一点。对于一个乱世当中的商贾来说,他们需要的就是政治上的一种绝对保障,才可以让他们冒着上断头台的风险去参与一场风险投资。而在这个时代,最有保障的方式,莫过于联姻……
所以,这个时候,马超没有开口,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开口。曾经他告诉过自己,既然已经决定留在这个乱世,那就必须适应这个乱世的法则。可难以启齿的是,他毕竟是有着前世思想的人,无法在一次次情感索取当中得寸进尺,将真心所爱自己的人伤得遍体鳞伤。
“让单曲告诉他们,只要在马曹大战之时,他们可以倒向马家,那徐州一代,绝对只会有他糜家这一商号!”马超终于开口,说出这个折衷的方案,而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需要马家商号以及归属马家商号之下的其他商行,放弃徐州一代的利润。
在商言商而说,这样的牺牲已经相当可观,可貂蝉听后只能微微苦笑:“夫君,行不通的,你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更何况,从情理上而言,他们这样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收起这抹苦笑,貂蝉最终还是向这个无情的乱世妥协。即便这个乱世对男女之间的不公平就是一根刺,一根带着倒钩、刺得她心痛无比的刺。但她只能用女人特有的忍耐,使劲将那根刺按进肉里,彻底埋起来,让它跟肉长成一体。如此一来,那根刺也就不存在了。
她这样欺骗自己,所以,她开口道:“夫君,你还是给糜家一个迎娶糜缳小姐的承诺吧,你对我们姐妹的情义,我们姐妹心领了。但你身为乱世诸侯,并不只是属于我们姐妹的男人,你也属于这个乱世,需要为天下苍生黎庶负责。在你还无法改变这个世界时,你只能顺应它的规则……”
马超无言,此刻的他,只看着貂蝉那如新月清辉一样的幽冷,却看不出她神情间是喜是悲,仿佛始终从容淡定,甘之如饴。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貂蝉都有一层朦胧,一种他看不懂的付出和无私。
此时的她,一袭毫无装饰的轻衣,竟显得柔媚可人,不可方物。然而如此的娇美,她的气质仍是高高在上的。那种云端之上的清幽和悠远,让马超感觉到了一种触手可及又难以割舍的心痛。
那种痛,是一而再、再而三挥霍后的怜惜!
所以,他起身,紧紧抱住貂蝉,感受道貂蝉真实的存在,用心在貂蝉耳边轻轻诉说:“蝉儿,又苦了你了……”
“夫君,你将魏郡的甄小姐也一同娶过门吧。马家的商业,需要成为一个整体。”貂蝉开口,却是呜咽之声。随后,她第一次在马超肩头垂泪……
两人的心,都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