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回各家(1 / 2)

七零妇产圣手 金面佛 3804 字 1个月前

胡奶奶跟秀秀正在屋子前头的场院上乘凉。

听到脚步声,老太太赶紧提起煤油灯, 往来人的方向迎“吃饭了没有?还剩了饭吊在井里头, 我给你们炒个饭吧。”

“吃过了,奶奶。”田雨高兴地跑上前, 抓着老人的手, “哎呀,你不用迎, 我们看得见的。”

胡奶奶连连摇头“那可不行, 乡下又不比城里头, 黑着呢。”

她硬是提着灯,把三个人引到屋子门口才算了事。

胡杨要进门的时候,突然间拍脑袋“奶奶, 明儿我们能跟你和秀秀搭伙不?我们几个不会做饭,怕糟蹋了吃的。”

“行, 怎么不行。”胡奶奶笑容满面, “明儿早上我给你们夹棉花头吃。”

胡杨傻眼了,结结巴巴“棉花……棉花还能吃啊。”

余秋笑了起来“就是粗面条, 和成面糊糊直接拿筷子往开水锅里头拨,等再煮开了就熟了。”

胡奶奶高兴得很“没错, 还是小余大夫见识多。好吃的呢, 香喷喷的。”

“奶奶, 您别麻烦了。”余秋摇头,“今儿不是还剩了饭么,明早上切了山芋一块儿煮就好。我们都觉得山芋稀饭香。”

田雨跟胡杨也跟着附和。面粉是细粮, 山芋是粗粮,交公粮的时候,四斤粗粮才能抵上一斤细粮,肯定不能比的。

胡奶奶嘴里头念叨着“你们城里娃娃真是的,棉花头好吃呢,竟然要吃山芋饭。”

她拎着煤油灯,又将余秋和田雨送进女知青点,然后硬是要放下灯“我们秀秀又不看书写字的,用不着灯。”

余秋拉住了胡奶奶的手“奶奶,有个事情我们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秀秀上学,她不是上完三年级没上了嘛,我们想着看能不能让她继续上学。”

秀秀也跟在奶奶身后,闻声立刻摇头“我不上学,我会写字就行了。”

过河去石桥口大队接着上小学,每年要三块钱的学费,平常还有本子、笔什么的,上学总得置办两套能穿出去见人的衣服,有两双换洗的鞋子。别看不起眼,零零总总加起来也要二三十块钱呢。

她现在也跟着生产队做工,力气再小,工分再少,每个月下来也能挣两三块的工分。一个进一个出,每年就是五六十块钱的差距。

家里头就她跟老太,老太年纪大了,她得为她俩以后生活打算。

“不是让你去石桥口上小学。”余秋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示意田雨的方向,“而是让你晚上下了工跟田老师学习。”

田雨看了学校的登记表,杨树湾的孩子上完三年级之后,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会因为家庭困难或者是兄弟姊妹多等等原因,放弃去河对岸的小学继续读书。

她觉得这样不行,就琢磨着看可不可以利用晚上放学后天黑前的时间办个继续教育。

“也不花多少时间,现在日头长,每晚也就是两个多小时。你要是愿意继续上学,我就把你名字先记下来。等找齐七八个学生,我就去找校长借教室,就算没有教室,我们在家里头也可以上课。”

田雨笑眯眯的,“主席教导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在实践中学习,边学边干。坚决不耽误生产劳动。”

胡奶奶满心欢喜“那多叫你劳神啊,你每天给娃娃上课就辛苦的很。”

“没事儿。”田雨笑眯眯的,“余秋跟胡杨都会给我帮忙的。”

秀秀一扭头,往自家屋里头跑。

胡奶奶抹脸,有点儿讪讪的“这孩子。”

田雨放下自己的挎包,扭过头看到胡奶奶还站在门口,有点儿疑惑“上课用的书你不用担心,奶奶。我们来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人带了书。”

胡奶奶脸上浮起笑“哎,我晓得,你们多费心了。我不打搅你们了啊。”

她嘴上说着,却不动身。

余秋准备去灶旁烧水,经过老人身边时,看到对方花白的头发,心念一动“生了,秀华嫂嫂生了个小子,挺像卫红哥哥的。桂枝家的小丫头也蛮好,吃奶很香。”

老人绷紧的脊背瞬间松了下来,脸上每一块肌肉都舒展开来“好,平安就好,太太平平的就好。”

她走出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吸满了水的禾苗一样,佝偻的腰都挺直了不少。

田雨看着她的背影,小声问余秋“她该不会还想给人接生吧?”

人好不好是一回事,她可不想再看胡奶奶要砍小孩的脚。

“那也是难得碰上特殊情况。”余秋笑着转身,“别说杨树湾,整个红星公社还有周边的,多少小孩都是胡奶奶接生下来的。要真说起来贡献,她的贡献也一点儿也不少。”

就是当年培训新法接生员的时候,胡奶奶被当成反面典型批评,没有获得培训的机会。

余秋关上房门,插好插销,催促田雨“收拾收拾,咱们洗洗早点儿睡吧。”

煤油灯就是灯芯捻到最大,亮度也极为有限。

她在煤油灯下接生是迫于无奈,实在没必要让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在这环境下备课搞坏眼睛。

田雨也不习惯在煤油灯下看书,她想凑近了看就会碰到灯,差点没烫到她自己。

小知青愁眉苦脸“要是白天的太阳借点儿给晚上就好了。”

余秋乐不可支“你要累死植物吗?好歹让人家有个休息喘口气的时间啊。”

以前她听说led灯种菜时,就特别可怜那些蔬菜,每天不间断的做光合作用,也不晓得会不会累坏了。

“借太阳光也行啊,太阳能发电,直接就自给自足了。”余秋擦火柴烧稻草把子。

她在大外科轮转的时候,有位副主任上门诊的路上被病人家属打了。

他一怒之下揍回头,然后白大褂一脱,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