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个泡泡(2 / 2)

橘子汽水 南奚川 4019 字 2个月前

比如,最开始,他连队里有个同手同脚的,怎么也纠正不过来。

那学生自己都快放弃了,哭丧着脸,让孟行舟直接给他军训成绩不及格得了,省得他一个人连累整个连队。

孟行舟只当他放了个屁,回他两个字:孬兵。

隔日训练,孟行舟带了条麻绳来,绑住那男生的双手,他自己牵着绳子的另一端,带着他走正步,男生每同手同脚一次,孟行舟就回头,冷声说两个字——继续。

那眼神,那语气,那表情,若是你学不会,他能带着你,在这操场耗一辈子。

不知道是孟行舟的气场。震慑到那男生的运动神经,还是两个人的从早练到晚的毅力,感动了上苍。第二天,那男生同手同脚的毛病,竟就被治好了。

那男生感激涕零,在孟行舟面前说了好些感谢话,最后把孟行舟惹烦,一条麻绳甩在男生身上,暴躁地骂了他一句蠢货。

男生非但不恼,反而对孟行舟离去的背影,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了声:“孟教官,我一辈子记得你的情!”

孟行舟:“……”

总结下来,大家都说,这孟教官,脾气是差了点,人是难相处了点,但剩下的东西,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也难怪楚宁为了他,连面子都可以不要。男色误人,这句话真不假。

这基地里,多少女生因为孟行舟,少女心荡漾。可有楚宁在前,大家都怕最后没撞进先生的胸膛,只撞上一堵又臭又硬的南墙。

演练开始之前,楚宁那个爹,站出来说了两句场面话,大家非常配合,掌声响彻靶场。

场面话说完,演练正式开始。

孟行舟和楚宁在第一组,夏桑子坐的位置在右边,正对孟行舟的侧面,从她这里,能清晰看见他的每个动作。

手/枪的每个部件,在他手上似是被赋予了生命,非常听话。弹匣、套筒、弹簧、依次被利落拆卸。

孟行舟手上的动作,快到让人有点看不清,大家见证一把手/枪从拆卸到重新组装,眼神跟着他手上的动作走,都感到吃力。

孟行舟撞上弹夹,拉开保险,双手托住手/枪,身体略微前倾,瞄准前方摆好的空瓶子,扣动扳机。

只听一声枪响和瓶子破碎的声音,大家回过神来,看孟行舟时,他已经放下手/枪,身边的士兵根据计时器上面的数字报成绩——

“孟行舟,用时43.25秒!”

夏桑子在心里小小欢呼一声,这个时间,好像又破了他上次的记录,少了三秒左右。

半分钟过去,最后一个教官也射击完毕,只有楚宁,还在跟枪较劲,组装那一步都还没完成。

最后时限一到,她身边的士兵放下计时器,公事公办宣布:“楚宁,未在规定时间完成射击!”

台上那位一把手,脸色不太好看,所有人也不好说什么,靶场寂静无声。

气氛僵持到顶点时,台上有位穿军装的中年男人站起来,走到话筒前,声音带着军人独有的魄力:“既然是演练,不止是教官,学员也能来试试。军医大的同学中,有会用手/枪的吗?”

台下的人纷纷摇头。

大家都是从高考的千军万马里,靠笔杆子来到这里的,这真枪实弹的功夫,课本上可没教过。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见无人站出来,笑了声:“无妨,离军训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之后部队将安排射击训练,让大家体验……”

话没说完,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男人发言:“报告,我会!”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到夏桑子身上。

她脸上带着无畏的笑,从队列里走出来,来到楚宁身边,淡淡瞧了她一眼,随后拿过她桌上没有组装完的手/枪零件。

楚宁瞪大眼,低声呵斥她:“你干什么,这是实弹!”

夏桑子手上动作不停,三两下,把手/枪组装好,上弹夹,瞬息之间,对面的空瓶变成了一地碎片。

全场哗然。

台上的领导都变了脸上,那位中年男人最先回过神来,脸上难掩赞赏:“好枪法,看来军医大今年人才辈出。”

夏桑子站出来,可不单单是为了出这个小风头,扫楚宁面子的,她放下手/枪,正色道:“报告,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报告,我想与各位首长打个赌。请求上级给我五发子弹,派一位教官在靶子前来回走动,若是五发,我都能中七环以上,我们护理系一连,明日免训一天!”

楚宁被收下一个兵拂了面子,稳不住站出来,嘲她一句:“你说得轻巧,子弹无眼,伤到人怎么办?”

夏桑子神色不改,继续说:“那可以换成空包弹。”

中年男人来了兴趣,反问夏桑子:“要是你没中呢?”

夏桑子似有若无看了孟行舟一眼,一张小脸,看似秀气,却暗藏野心:“要是我没中,罚我负重越野十公里。”

“好!”

男人应下她的赌约,安全起见,还是让士兵给她五发空包弹,随便找个教官去配合她。

每个教官脸上都写满了不情愿,他们不了解夏桑子的水平,空包弹虽然不伤人,可打到身上还是疼的,没人愿意做一个小姑娘的活靶子。

还未随机点到哪位教官,已经有人主动站了出来。

孟行舟脱下身上的防弹衣,放在桌上,走到靶场中央,抬头对台上的人说:“报告,我来做她的靶子。另外,我请求用实弹。”

章司焕第一个听不下去,顾不上部队纪律,张嘴就嚷嚷:“孟行舟你疯了?不要命了啊!”

孟行舟嘴角微扬,像是笑了下。

他回头看了眼夏桑子,沉默几秒,近乎笃定地,抛出两句话。

“她伤不到我分毫。”

“倘若她真的开枪伤到我,那也是她手上那把枪,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