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寨周围的土地,满坡四野皆是大片类似烟叶的植物,一公尺来高,茎梗生着窄长的密布绿绒毛的叶片,长势葳蕤葱茏,勃勃盎然——这就是阿芙蓉,学名谓之罂---粟,亦被世人称为魔鬼之花。
平时,彩云寨里鸡鸣狗吠,饮烟袅袅,恍若一个美丽宁静的山村小寨。其实不然,这儿从来就不欢迎陌生人造访,倘有人斗胆闯进彩云寨的这块领地,不出一分钟,那人就将会被置于几十支步枪,十几挺机枪甚至火箭筒构织的火网之下。
那些专门从事毒品炼制和贩卖的亡命之徒,也没有胆量来这些彩云寨这样的军事化寨子里面捣蛋。他知道这些老兵组成的寨子,男人个个不是善碴,甭说那位张季忠团长,就是芝雅的父亲老姚亦是身经百战、血溅沙场的少校营长。
早些年,曾有一位西方记者用重金聘了多名枪法如神、拳脚了得的保镖护驾,冒险进入金三角采访,谁知一脚踏进金三角这块地界,便好似空气一般全蒸发了,连一根骨头的踪影都没有。
打那以后,再也无人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金三角也由此愈显神秘恐怖。而尹长风之所以性命还留在自己的躯壳里,甚至还意外被彩云寨收留,实因他那当机立断的射杀老虎之举,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尹长风恰好与季忠与老姚等同属彩云人氏,那口地道的乡音就是最好的证明。
事后,当尹长风从芝雅那儿了解了彩云寨的真相,他的后脊梁仍然冒出了一串冷汗,心里暗暗惊呼:“好险啊!”
因杀虎之缘,尹长风留住在芝雅家修养。过了几天,尹长风虚弱的身体得到恢复,当然这也多亏芝雅的悉心照料,几日下来,尹长风也与芝雅厮混熟了。
芝雅这姑娘对尹长风颇有好感,每天菜蔬肉肴变着花样喂他,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反而让尹长风很不好意思。尹长风明白,芝雅是在报那天开枪打虎的救命之恩,但尹长风更清楚,当时射杀老虎完全是想借机给自己找个融入当地的机会,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这个。这似乎有点不地道,但是也不能对芝雅说。
这天早晨,尹长风与芝雅出门四处闲逛。当然了,尹长风主要是为了熟悉周围环境,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和本尊老大也没能联系上,只能暂时留下。要在这暂时栖身,就得尽量了解周边情况不是
时辰尚早,太阳还没从卧牛山头露脸。尹长风在没有衣食之忧,又无性命之虞,更有一位年轻美丽的少女陪伴下,去涉足郊野,心情格外舒畅欣悦。
走进竹楼间曲折的巷道,穿过绿雾似的竹林,蹚过清澈如碧的洗牛河,不知不觉中就出了彩云寨。
尹长风和芝雅沿着小溪上行,走一程回头观看彩云寨,彩云寨顶上有一抹轻纱样的雾霭柔曼地在飘动,由是,寨子便若隐若现。薄雾中,青竹绿树,木屋楼舍,端的是一派谧静安详。可是,就在那谧静安详之中,却矗立着一栋似楼更似碉堡的建筑,显得有点不谐调,甚至给人一种刹风景的感觉。
芝雅告诉尹长风,那叫碉楼(亦称敌楼),上面有人二十四小时值岗,站在碉楼顶瞭望,四周一切那是一览无遗。不过,虽说有碉楼刹风景,但坐落在群山之间与洗牛河环绕的彩云寨仍然不失其美丽,仍然有桃源的意境,仍然令人陶醉。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如果没有那碉堡似的建筑,陶渊明的几句诗句倒是彩云寨的贴切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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