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阳伞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巨大的脑袋,仿佛连它也有点受不了阳光的热度。
末日花翘起二郎腿,道:“冰雨不喜欢他。”
“自然是那样的,没办法。这个你要理解。你当年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犟着脾气要和那个男人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嘛。眼看盼了许久的糖果就要吃到嘴里了,现在你却忽然抢过来把糖扔到泥塘里,换谁也开心不起来啊。”
末日花似乎回想起了当年自己的模样,摇头笑了笑,抿了口酒。
“但是话又说回来,糖果掉进泥塘里,洗一洗其实也还是甜的嘛。需要耗点精力而已。”
“可冰雨不懂这个道理。”
“女孩在那个年纪大概都不懂。”
“你也觉得他有点意思吧。”
“嗯,但我不肯定啊。只是觉得他比那个满脑子的江白武顺眼多了。他至少在认真苦恼——尽管目前看来似乎还一筹莫展。”
“你知道我很喜欢古怪的家伙。因为越古怪,离‘界’就越近。”
“当然。要么只为自己真实地活,要么彻底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
“但这次资金也好,时间也好,都不像以往那么充裕。再看几场,最后几场……不行就换人吧,也说明缘分至此。”
柚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将玻璃杯中剩下的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转头撑着下巴眺望远方,抿着微笑没有回答。
不久,《吃虫人》再次开拍。
这次拍的是樱云参加完颁奖典礼,回到家的一场戏。身上穿着黑白斑点的西装,脖子上系着镶嵌细碎黑钻的黑色领带。
唯爱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睡衣,踩着棉拖鞋,迎到门口接过了樱云脱下的西装外套。
“辛苦了。怎么样”
“噢,拿到奖了。天气可真热啊。”
“我没问这个。”
“嗯”陆群带着若无其事的微笑,心中却涌起一股无力的疲惫感。
又来了。即兴表演。
“哪怕你写本‘童话’故事,奖都是你的,不是吗我是问你,你这个人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陆群紧紧攥住了手掌。他坐到餐桌上,默默拿起报纸来看,当作没听见——他在等待柚子像之前那样自然地回到剧本中。
将女儿送回屋子里,轻轻关上门。柚子赤着足,无声走到桌边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坐到了陆群的对面。
“我啊,遇到你之前过得可无聊得很。因为无聊,14岁的时候就和13岁的表弟差点有了不该有的回忆。”
陆群一怔,默默抬起头,凝视着唯爱,一阵哑然。他的心脏仿佛牛肉干一样,被一只指甲锋利的手,悄悄撕走了一小块血淋淋的肉。
“之后我就变了。你知道吗从那以后我就变得喜欢折磨男人了——长大后我也发现,男人无论是13岁还是33岁,大抵都是一个德性,换言之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呵呵。”
唯爱的眸子安静注视着老公,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打着圈。
“一天换一个男人,绝对不重样。我家里钱是不缺的,这个你清楚吧多帅气的男人通通能轻易得手,再说我本身条件也不算差。
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到了25,6岁的时候,我和表弟重新相遇。那时我才明白过来,我要的是他,我不该给予他羞辱,也不该打击他的自尊心,因为我打击的事实上是他对我的真挚的情感——老公,我那时才明白,或许我是爱他的。”
不知廉耻的女人。
陆群脑海中浮现这个词汇。但是他现在是樱云,不能把私人感情带入戏中。
私人感情陆群有些愕然。他有什么私人感情,这关他陆群什么事,这不是樱云的妻子吗这是樱云的嫉妒。
越想越烦躁,陆群有些控制不出地低沉道:“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说罢,他皱着眉看了一眼末日花。然而她并没有喊cut的意思。
唯爱的肩膀纤细,锁骨棱角分明,曲线优雅,眼神似笑非笑。
“先听我说呢。可是遗憾呐,遗憾得很,我们相见之后,我本来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是他却怕我怕的根本不敢接近了,甚至对于女人这一存在都是万般恐惧。
那副凄惨,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是让我感到心酸的不行,他你见过的吧人长得帅气,性格也温柔憨厚,绝不是缺女人的类型。也算苦了他了。”
唯爱慢慢起身,一脸慵懒的笑意,走到樱云的身后,环住他的脖颈,露出一丝迷离的微笑,十分的美丽。
“自那之后,那种缺少什么的感觉再也没消失过,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洞,嵌在了我的身体里。
之后,我就遇到了你……老公,你跟我是同类人。你身上,也有一个小小的黑洞——永远满足不了的一个。所以我在问的是,哪怕拿下无数文学奖,这黑洞一样的却得不到满足的感觉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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