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山谷,就是山神宫神祭那天要举行典礼的地方,也就是山神宫的圣地祭坛。”姜望楼说着,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白玉堂自然不会告诉他罗盘的事情,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不会对他提起,就也没做声。
展昭有些好奇,反问他,“听你的口气,你去过”
姜望楼点头,“我幼时几乎跑遍了会稽山的每一个角落,那个祭坛的入口我很早就发现了,但里面岔路太多,就跟迷宫一样,我花了好几年才找对路。”
展昭和白玉堂都想到了岔路口的那些朱砂标记,看来那些是姜望楼留下的。
“当年我也是因为那个祭坛,才结交了熊垣。”姜望楼接下来说的话,倒是让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意外。
展昭和白玉堂都皱了皱眉这小子竟然自己承认跟熊宫认识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我跟熊宫的宫主熊垣许多年前就已经认识,此人很不简单。”姜望楼接着说,“熊垣一直都在寻找那个祭坛和山神宫的神树以及神兽的下落。我因为熟悉地形,所以帮过他几个忙,祭坛内部的线路也是我告诉他怎么走的。熊垣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但手上相当的有钱,我建望楼城的钱,差不多都是他资助的,说是感谢我替他找到了他祖上的祭坛。”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无语,姜望楼刚才那一通说,感觉就是在跟他俩解释他买岛的钱是怎么来的。虽说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吧,但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越是解释就越可疑
两人也没动声色,看他接下去怎么说。
“我自从建了望江楼之后就没跟熊宫来往过了,这次本来是因为山神宫闹山神回来看看,但后来发现事情越闹越大,现在看着有点不可收拾的趋势了这山神宫的神祭大殿是肯定会出事的,我想来想去,还是来跟你们说一声比较好。”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着姜望楼,两人此时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人是真的能装,光听他说话怎么看他都是个好人。不止如此,跑去江湖上问一圈,几乎所有人对他都是交口称赞。可事实上呢他就为了个罗盘能杀害亲生父亲,还有老宅院子里藏着的那个断头台,这人的行为证明他本质上是个极度凶残的人,更是说谎成性
展白两个当然是不相信他的,就是听他怎么往下编,以及判断他是什么意图。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门口偷听的众人,以及屏风后面的天尊。
姜望楼让天尊想起了许多曾经遇到过的江湖人,他们说的话和做的事情是根本不在一个道德层面上的,他们说出口的那一套,其实是用来要求别人的,而他真正干的那些事情,恰恰是完全相反的。
“其实熊垣做了那么多,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成为山神宫的主神。但是山神宫之主是天授的,一切都要看天意,强迫是不能成功的。熊垣想尽一切办法,就是想要在祭祀那一天,证明自己就是天选之子。”
门口,赵祯一撇嘴这年头怎么那么多天选之子啊这帮人,连皇帝都没当过还敢自称天选之子,要不要脸啊”
“你们可知道。”
姜望楼神神秘秘地对展昭和白玉堂说,“这山神宫,可谓是世上最邪恶的一个门派历代的主山神,都是恶鬼一样的人物”
此言一出,门口赵普和邹良赶忙把要暴走的欧阳给按住了。
欧阳磨着牙,“妈的,这小子果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邹良劝他,“你先等他讲完,这小子弑父之罪,最后肯定是要砍头的。”
赵普也点头,“等砍了他之后剁碎了喂狗。”
邹良和霖夜火都怒视赵普狗招你惹你了要吃那玩意儿
展昭和白玉堂也挺生气,但还是先忍着,听他继续说。
“你们知道山神宫的祭祀大典,是怎么选出主神的么”姜望楼问。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他怎么选
“祭祀大典上,需要利用大量的血液来浇灌神树,那棵树才会长出来。神树会发出腐烂的气味,引来飞鸟,最后树顶会结出一枚血红色,拳头大小,骷髅形状的果实。被选中的那个人爬上树顶,摘下那颗果实服用之后,就会发光一旦吃下那颗果实,除了会功力大涨,人也会性情大变,或者说只剩下心底邪恶的那一面。”姜望楼边说,边拿出了一叠图纸来。
“这是我这些年搜集的,一些关于山神宫流传下来的资料。”
展昭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就皱眉。
白玉堂也看了一眼,这些纸上描绘了大量活人祭祀时候的可怖情景。
可展昭和白玉堂在祭坛里见过那些壁画,山神宫流传下来的壁画非但一点都不血腥,甚至有一种很神圣肃穆的感觉。特别是刚才亲眼目睹了那棵山神树机关打开拔地而起的情景,堪称震撼,那棵树也相当的漂亮
在两人看来,这些画,不像山神宫的风格,倒反而像姜望楼老宅房间里那些邪典邪书上的东西。
而此时屏风后面的天尊又开始走起了神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讨厌的江湖人不止类型没变,连使用的伎俩和说的话,都一点没变。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很多江湖人也是这么说魔宫和殷候的。说魔宫是天底下最邪恶的存在,说殷候是杀人吃心的恶魔,很多书和画册流传在外面,说是魔宫吃人的证据
而此时,那个传说中会“吃人”的大魔头,正在院子里撸着小金蟒。
消化完食儿的小金蟒大概是吃饱了,就开始骚扰认真描地图的小四子。往小四子眼前的画纸上凑,尾巴还碰到了砚台,一甩,宣纸上一条黑印子。
“诶呀”小四子赶忙抓住蛇尾巴,放到笔洗里涮。
小金蟒索性游进了笔洗里,水漾了出来洒得到处都是,小四子手忙脚乱抢救刚刚描好的画纸。
殷候忙把捣乱的蟒蛇拿起来。
小四子一手拿着宣纸,另一手拿着毛笔,戳小金蟒,“你怎么这么调皮”
话说了一半,小四子突然不动了,歪着头,盯着桌上的那些羊皮看。
殷候拿了块帕子想擦羊皮上的水,却被小四子拦住了。
小四子将宣纸毛笔都放下,拿起了一张羊皮,举起来对着阳光照。
殷候和妖王也都盯着看。
小四子研究了一会儿,就将羊皮铺在桌上,拿了一张宣纸浸湿了,开始擦羊皮。结果那些羊皮地图湿了之后,显现出了很多原先没有的图案,而且这些图案是可以简单地拼凑到一起的。
“明线只是障眼法,暗线才是真家伙啊”妖王伸手,摸了摸在殷候手里又团成一个球状的小金蟒,夸它能干。
小四子迅速拼好了这五张图。
殷候和妖王仔细一看,都点点头,“原来如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