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赌场之中。
同桌诸多赌客戒备又谨慎的视线下,槐诗按着手里的底牌,不屑的抬起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对手身后吧台上的插花。
“兄弟,他手里是什么牌”
“慌什么两张j而已。”
那那一束花道大师每日精心制作出来的梅花兴奋的摆动了两下,“一张方块一张红桃,秒不了你干他干他”
“谢了兄弟,等会儿就给你浇水。”
“不客气嗷”
槐诗收回目光,邪魅一笑,抬手甩出两个水晶筹码“我加注,两千万”
“”
窒息的气氛中,终于有人受不了这庞大的压力,起身“我弃牌。”
不顾自己押上赌桌的筹码,他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资本,狼狈逃窜。
“就这”
一片吸冷气的声音中,一代赌神怀纸素人环顾着四周,露出了不屑的微笑。
恐怖如斯
周围投来的目光变得越发敬畏和忌惮了起来,只可惜没有胆子怒喝一声此子断不可留。
这大概就是东夏人最常说的扮猪吃老虎吧为了麻痹自己的对手,竟然不惜在赌局开始之前先输掉四百万所有人都被他无害的表象所欺骗,没有想到这都是演技
心机深沉,谋算似海
不愧是短短半个月就从丹波内圈崛起的怀纸组,实在可怕
“所以,这就又赢了”
槐诗低头,端详着面前快要将自己淹没的筹码。
难以置信。
实际上直到现在,这憨批都还没分清梭哈、德州和二十一点的规则,全要靠戚问的提醒指挥,还有圣痕的辅助外挂。
不然的话,别说打牌,早就把人都丢完了。
到现在,槐诗都没搞明白这操作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为啥就赢了,然后反复的赢了,偶尔输上一点之后,又立马加倍赢回来了。
不劳而获难道就这么爽的么
槐诗自己都惊呆了。
可哪怕明知道这筹码不过是短短一夜的代币,根本什么都兑换不了,他依旧也兴奋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挥着筹码喊两声再来。
看看周围这群傻逼,根本不会动脑子,赢起来简直不要太重要。
运气站在我这边
我还能再赢。
我可以赢到最后
只有我才是这里的主宰者
毫无来由的强烈信心和冲动在他的脑中涌动,令槐诗的面孔都兴奋的涨红,狂热的抚摸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筹码。
只是想到最后赚到的钱还要分给黑心女人一半,他就心中忽然一痛。
等等,我为什么要心痛
这他妈的不能兑换的代码和塑料有什么区别
一瞬间,在命运之书的警示中,槐诗恍然警觉,笑容僵硬在了自己的脸上,呆滞在原地。
怎么回事儿
“赶快开局啊。”
“喂,快点啊,傻了吗”
“怀纸组的,不玩就让开,不让人等太久”
周围重新挤过来坐下的赌客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怒视着这个发呆的人,就连荷官都疑惑的看过来“怀纸先生,可以开始了么”
“”
沉默里,槐诗抬起头,看着那一张张不知何时被狂热和兴奋充斥的面孔,许久之后,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大家先玩吧。”
他起身,甚至不想看自己刚刚迎来的那一大笔筹码,转身离去。
在这不知何时变得闷热起来的赌场中,所有人的脸上好像都带着幻觉一样的笑容,空气中散逸着近乎凝结成实质的贪婪,无声沸腾,笼罩了一切。
哪怕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出局,血本无归,甚至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股份,不惜押上了自己的产业去兑换无用的筹码。
赌注,也开始越来越庞大。
哪怕是输光了所有的筹码,依旧站在赌桌旁,期盼的观望。
有的人遗憾无比,感觉自己距离成功其实就差一点点,只不过时运不济。
而有的人脸色灰败,宛如行尸走肉,面对赌场所免费的豪华服务视而不见,呆呆的坐在沙发,眼神毫无焦距。
好像行尸走肉一样。
槐诗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在窗边,猛然回头,便看到窗外的夜色中有一道飘摇的身影无声划过,苍白的脸上映照着夜色与霓虹。
很快,又消失不见。
只有街道上一滩滩迅速冲刷干净的血迹。
街道上,不论是面带笑容的购物者,行色匆匆的路人,乃至笑容热情的商家都径自绕过了脚下的血迹,视若不见。
早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