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这俩自大狂在一起能摩擦出个什么鬼的火花来
他只能祈祷这俩千万别在伦敦里打起来
不然条条气息垂落压塌万古没关系,把天文会总部给压塌了那可就好玩了
此刻,两位针锋相对的皇帝陛下彼此端详着对方的仪态,提图斯按着剑柄,昂首冷笑一声“怎么,专程来仰望朕之威光,竟然连下跪的礼仪都不晓得么”
枯萎之王毫不在意,歪头向着身后的下属点评道“瞧啊,伽拉,这一颗头颅仪表堂堂,倒是可以用来点缀收藏。”
“真巧,枯王的首级,朕也渴望许久了。”
提图斯咧嘴,鬓间的白发竟然也隐隐泛起了丝丝的猩红。
庄严的冠冕凭空在他的头顶浮现,数千年以来罗马帝国所积蓄的修正值加持与身,雷鸣响彻现境和边境之间,那浩荡的回音震人心魄,仿佛连此刻脚下的伦敦都为之震颤。
无法承受这恐怖的压力。
“很好,放眼全境,如此对手实在难得。”
枯萎之王满心欢悦的摘下自己的斗篷,抛在了伽拉的手中,踏步上前“时隔六千年,让我再体会一下人之王的力量吧”
那一刻,整个伦敦的所有观测器都迸发出刺耳的蜂鸣,一个超出判断极限的读数瞬间从虚无中迸发。
自那一具狭小的躯壳里,仿佛有无穷尽的地狱精髓淌溢而出。
就在来自统治者的大笑声里,黑暗如同海潮那样,自伦敦之中肆虐,无视了诸多框架和来自现境的压制。
庄严的甲胄自躯壳之上浮现,苍白之剑自鞘中蜂鸣。
而眼前的世界,则发出了崩裂的声音。
自那畅快的笑声里
转瞬间,代表罗马威权的利刃同死亡之剑碰撞在一处。
那低沉的剑刃鸣叫声扩散开来,便掀起了宛如风暴一般的浪潮。一道道光芒天穹之上降下,笼罩在周围的建筑之间,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不断崩裂出一道道缝隙。
而罗素,早在双方拔剑的时候,就已经拽着叶戈尔躲到更后面去了,难得的是就连跑路的时候都是一副心怀现境、慷慨激昂的模样,连叶戈尔都忍不住在百忙之中赞叹一下这个老王八的演技,实在是成功的过头了。
“诶,你怎么不上呢”他低声问。
“开玩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要留待有用之身重建天国谱系呢。”罗素瞪大眼睛,肃然说道“你不是要选会长么你上哇”
叶戈尔看了看眼前这个全世界寥寥可数的五阶,又看了看自己提个公文包走两公里都要喘气的老胳膊老腿儿,就感觉你他娘的哪里一定有问题。
“我有一条糙计。”
罗素压低声音,严肃的说道“对付这种地狱里来的歪门邪道,大家也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不如干脆大炮开兮轰他娘,先关起门把他恁死在这里。”
我特么倒想啊
叶戈尔想要一口老血喷在这个王八蛋脸上还有一个罗马的皇帝在那里呢,谁敢开炮
“大家并肩子上呀”罗素建议道,“天敌呢提尔不是在这儿么现在伦敦起码有十八个受加冕者,大家一起上,我给你们敲锣打鼓呼喝助威”
这老王八坏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叶戈尔感觉自己的血压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快要脱轨了。
别说大家并肩子上,现在提图斯明显打的正开心着呢,你让别人上去,提图斯怕不是连友军都一起砍了。
况且这他娘的可是伦敦,万一提尔没收住手,一锤子把随便什么机构给干成渣了,他恐怕当场就要被脑溢血送走。
叶戈尔脑子到现在还在嗡嗡响,手里还在疯狂的点着平板上无数刷新出来的协议和条令,下放权限,紧急筹备,抓紧这关键时间把关键机构从伦敦中剥离,送往其他地方。
从枯萎之王心血来潮跑到现境来郊游开始,这事儿就已经离谱到匪夷所思了鬼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而就在一片动乱中,当罗素看向咖啡厅的时候,却已经看不到灰衣人的身影了。只剩下一杯喝完的咖啡还留在桌子上,压着一张皱皱巴巴的零钱。
“走了”
他微微愕然,思索片刻,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在口袋里,手机屏幕无声亮起,一连串字符便已经顺着至高终端的脉络传递向了象牙之塔,下达紧急的通知和命令。
而现在,外面两个明显是已经开始上头。
嗨起来了
就连查拉图斯特拉的秘仪都难以在如此接近的距离内维持总部大楼的完整,整个伦敦的深度竟然也开始动荡起来。
当重力锁失衡之后,无数残片和路边的绿植、桌椅,便飘飞在空中,自飓风中回旋,飞射,一片狼藉。
而就在那不断迸发的轰鸣之间,天穹之后,却骤然有漆黑的阴影在迅速的放大。
就像是在宇宙之外有什么恐怖的怪物轰然降临,狠狠的砸在了三大封锁之上,投下了一片阴影,还有那震怒癫狂的嘶鸣。
就在无尽之海上,现境防卫阵线无数炽热的炮火中,统治者腐烂之龙回旋在这现境的边缘,无休止溃烂和生长的躯壳不断的冲撞着眼前的壁障。
任由那恐怖的辉光不断落在自己身上,将大量的身体破坏和蒸发,可紧接着,腐败却进一步蔓延,溃烂的身体和骨架再度重生。
随着深度潮汐的越发强烈,祂的力量在迅速的膨胀和恢复,攀升到了全新的高度。
这一份近乎于永恒的畸变生命力不断的洒下了灾厄的种子,演化出无穷的怪物。巨龙已经将残躯化为武器,怀揣着永恒的愤怒和怨恨,砸在在现境的屏障之上。
足以撼动防线的震荡扩散,在海面上掀起万丈狂澜。
激烈的斗争在这一瞬间陡然一滞。
“啧,那头溃烂之虫”
枯萎之王的笑容渐渐消散,难掩阴沉“为什么总喜欢坏人心情呢”
“怎么,已经尽兴了么枯王”
提图斯戏谑的发问,“我这才刚刚开始呢。”
“就当是你运气不好吧,现境的人王,游戏时间结束了。”
枯萎之王随意的摆手,自伽拉手中接过了斗篷,披在肩头“我可没兴趣等对手慢条斯理的整理阵容,然后来搞什么车轮战我说的对吧,藏头露尾的诸位”
“枯王阁下请放心,东夏谱系毕竟是六大之一,自有体统与尊严在,说什么也不至于同别人一起围攻的。”
就在长街的尽头,背着手的玄鸟笑眯眯的回答,就像是公园里提着鸟笼围观别人打架的老头儿一样“两位尽可以继续,我就看看,我不动。”
“哈,如此无耻的话说得如此坦荡,倒是令人刮目相看。”枯王哼笑一声,瞥向大厦的顶端,广场的周围,还有远方重重秘仪之中。
一个、两个、三个到最后,数之不尽的人影,出现在四面八方,毫不掩饰那一份宛如化为金铁的杀意。
“很好,如此旺盛的斗志,如此众多的对手,看来这一路的时光不算虚度。”
亡国的皇帝嘴角勾起,似是嘉许一般的微笑着,细长的眼眸里燃烧着贪婪的火“那么,就将这当宣战的告示好了,由我来亲自向汝等下达”
“不论是现境还是地狱,吾将再度掌控一切汝等之土地,汝等之血,还有汝等之灵魂,所有一切,都终将归于吾之手中”
白骨和钢铁所铸就的王座自统治者的脚下浮现,万军的幻影自虚无中凝结,遥隔着漫长的深度,向着现境投来饥渴的一瞥。
来自地狱的咆哮和呐喊如雷鸣回荡,伴随着至上者的戏谑大笑,令眼前这微不足道的世界为之动荡。
“吾乃枯萎、灭亡与终结之君,亡国之主宰,万王之王”
王座之上,冠戴白骨与凋亡之君最后向着敌人们投来期盼的目光,“倘若有勇气领受苦果的话,那就让我们在永恒的战争中相会吧。
我保证,只要你们能来到我的面前,不论是谁,我都会慷慨的赐下无上荣光”
伴随着裂隙的合拢,枯萎之王消失不见。
可就在这一瞬间,有数不清的阴影,自无尽之海上涌动升起
从永恒波澜的海浪之中,从幽深到通往地狱的恐怖黑暗里,从狂风和暴雨之中
遥远的深度之外,一线凄厉的猩红漫卷而来,迅速的扩散。
就这样,将黄金黎明的地狱之梯抛在一边,他们用数之不尽的血色汇聚成河流,从地狱的最深处向着现境抛出。
血河之上,漆黑的船帆自现境的月光之下展开,那些以白骨和死者的指甲所造就的狰狞之船从海洋的尽头缓缓浮现。
以死亡和灭绝为名,来自亡国的纳吉尔法舰队开始上升
数十,成百,上千亦或者更多
此刻,原本空旷的海洋之上,已经被数之不尽的阴暗轮廓所充斥。
在一座座巨大的诡异战舰的前方,无数锁链紧绷的笔直。深水里无数庞大的怪物在奋尽全力,拉扯着这一份过于沉重的惊喜。
“现境现境现境”
船身上的甲板上,早已经挤满了数不尽的大群“战争战争战争”
来自死亡和斗争之国的怪物们在咆哮,饥渴的呐喊,鞭挞着那些胆敢偷懒和放慢速度的巨怪,一双双猩红的眼瞳死死的盯着远方光辉到来之处。
提前了整整五天的时间,超出了了所有观测所的预料。
它们跨越了三十层深度,抛下了无数辎重和累赘的负担,亡国的军团以鲜血铺就了这庞大而狰狞的航路。
随着来自枯萎之王的喝令,悍然冲入了这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波涛中。
在远方,无数边境之间,闪耀群星自轰鸣中升起,紧接着,数之不尽的毁灭烈光降临。
就像罗素在灰衣人消失的那一刻所产生的猜测一般
自这一瞬间起,诸界之战,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