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螺的最深处,槐诗感受着无穷的力量,意志运转。
涌动的黑暗骤然一震,鹦鹉螺的庞大躯壳撕裂,如同巨兽张口一样,露出其中迅速凝结生长而出的美德之剑。
染为漆黑的美德之剑再无辉煌和流光,只有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灰黑。
在千万人嘶吼和咆哮中,黎明逝去。
美德不再。
不必顺从的走入那静谧的夜色,咆哮也罢,嘶吼也无所谓,张开双臂,拥抱深渊和地狱的黑暗。
永恒的黑暗,永恒的怪物与此诞生。
再非曾经的耀眼光焰,此刻,激荡的永暗之流从巨口之中喷薄而出当谦卑堕落为傲慢、忠实异化为谎言、荣誉被舍弃、怜悯被狰狞取代从凝固的美德中,孕育出的便是胜过世间万般猛毒的罪孽
殿堂崩溃,黑暗之光所过之处,血色的火焰遍地燃烧,如同一只只手掌那样,疯狂的拉扯着周围的一切。
黄金黎明所精心营造的一切都被笼罩在火焰里。
连同亚雷斯塔一起。
可当建筑被焚烧成灰烬之后,大地却像是纸页一样剥离,露出隐藏在地表之下的无数字迹。数之不尽的事象记录流转其中,曾经历史中所传承的记录再度被重塑。
一切坍塌的建筑向正中收缩,化为巨塔。
高塔的最顶端,亚雷斯塔重现。
“去吧,去吧,悲凉的曲调。”
来自凝固者的低沉吟诵回荡在坍塌的城市中“沉默吧,一度甘美的乐音,否则我便只能掩面而逃”
曾经的诗句与此刻再度被吟诵,意味却变得如此嘲弄。
而就在亚雷斯塔的命令中,法之书再度运转,自无穷的事象中调取出了他所要的那一部,凝结为古籍,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吟诵还在继续。
顷刻之间,暴雨倾盆。时光如雨那样,自从穹空之上洒落,那些晦暗的雨水落在黑暗之中,嗤嗤做响。
天地萧瑟。
不逊色于青冠龙喷吐的腐蚀毒流降下,令鹦鹉螺的船身之上迅速浮现出了诸多锈蚀的痕迹,如鳞片那样的装甲迅速的脱落,瓦解。
可紧接着,在暴雨里,无数诡异的花草却从裂隙之下生长而出,点缀在涌动的黑暗之间,迅速的生败,洒下数不尽的鸢尾花。
而在飞散的花瓣之间,震怒的怪物嘶鸣着,已经调转方向,向着高塔俯冲而来
数之不尽的屏障接连不断的破碎。
鹦鹉螺狰狞的头角上的钢铁迅速生长,在黑暗里铮铮作响,化为了隐隐巨锤的模样,未曾预估到的恐怖力量从其中迸发,所过之处,一切阻拦都被摧枯拉朽的撕裂,就连法之书的封面浮现出一道裂痕。
亚雷斯塔的面色微变,手中的书籍消散,薄伽梵歌的残页浮现一瞬,紧接着,外道王的投影浮现,遥遥向着坠落的鹦鹉螺一拳捣出
那一瞬间,炽热的尾焰从鹦鹉螺的尾部喷薄。
狼兽的幻影闪现。
黑暗最深处的源质再度质变,所有涌动的灵魂在此刻凝结为最纯粹的质量,来自漫长斗争之中的痛苦和悲怆被赋予了无与伦比的重量。
鹦鹉螺的巨大身躯,已经被淬炼为了槐诗的源质武装。
苦痛之锤
巨锤和钢拳一瞬的碰撞,伴随着扩散的气浪,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发。事象记录所组成的外道王投影竟然也被干脆利落的撞碎,头角断裂的鹦鹉螺已经正面砸在了法之书所变化成的巨塔之上,令遗世独立之处的中枢震荡,扩散的余波将苍白的大地撕裂。
而鹦鹉螺却诡异的从实体再度化为了阴影,又自黑暗中再度凝结成庄严的轮廓,理想国的徽记依旧燃烧着。
毫发无损
如同鬼魅那样,聚散无形。
“请怀念我吧,像怀念死者。”坍塌的废墟最深处,亚雷斯塔的沙哑声音再度响起“我的心,就埋葬在此处”
拜伦的诗歌再现。
大地震颤,流转的字迹汇聚在一片空白中,形成了无数秘仪的矩阵,彼此重叠,最后,来自创造主的框架展现。
一道道锋锐的双螺旋水晶柱拔地而起,分隔内外,支撑天地,深渊血系的精髓在其中酝酿马瑟斯的框架,竟然被亚雷斯塔毫无滞涩的运用而出,甚至和本人就在这里毫无差别。
无数凶恶巨树拔地而起,存世欲孽被再造而出,作为战争工具,向着鹦鹉螺瞬间刺出。
宛如婴儿啼哭的声音再次响起,瞬间,数之不尽的根须就将鹦鹉螺缠绕在内,汲取着怪物的力量,发芽生长。
但在鹦鹉螺的怒吼中,猩红的血火重燃。
杀意凝结为了物质。
一道道深邃的裂痕在存世欲孽的躯壳上绽开,宛如被巨斧劈凿那样,迅速的断裂,崩溃。
唯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扩散在黑暗里。
虚有其表的存世欲孽无法阻拦他,哪怕是真正的存世欲孽在鹦鹉螺的面前也不过是猎物而已。
可抓紧了这短短的一瞬,在双螺旋框架之外,再造而出的纯白城市里亮起了炽热的光芒。
“看在那冬之宝座旁,冰山听到台风的警号而抖颤。只要有一块云闪出电光,千万个岛屿都被它照明”
在亚雷斯塔的呼唤之下,破裂的云层之下,由万丈庄严虹光寸寸升起。
天梯
在遗世独立之处的最深处,法之书的预热终于彻底完成,晋入了全新的阶段。
而统治者的宝冠一样,已经加持在凝固者的头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