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之间的冲击,令槐诗几乎怀疑人生。
虽然说统治者和统治者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腐梦就曾经在一怒之下跳进了边境可仅仅是一个座下的吹箫童子就这么猛,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当年腐梦是怎么钓上牧场主这凯子的
只是接触而已,自己刚刚完成的阴影质变,就已经被公义的影子压制住了哪怕对方并未曾专场于此。
槐诗只是略微的试图渗透了一分,眼前就骤然一片漆黑,头晕眼花,双耳嗡鸣。
在恍惚之中,仿佛能够看到深渊之底的无穷胃液,乃至吞噬万物的恐怖食物链虚幻里渐渐浮现的个体。
祂在看着自己
“”
槐诗下意识的骂了一句脏话,想要扇自己一个耳光。
你他妈的想什么呢
还是膨胀过头了。
之前在牧场主家的田里挖两锹土就算了,现在竟然渗透公义,姑且不论双方之间的差距,就相当于直接跑到牧场主的碗里夹肉了。
地狱之神的饭你都敢抢
不要命了
本能的,强行切断了和那一部分源质的练习,只来得及最后下达了自灭的指令,别让牧场主捞进嘴里尝尝味。
紧接着,天阙运转,鹦鹉螺剧震,主炮在拉扯之中底座冒出火花,调转方向,开火
恐怖的烈光从炮身中喷薄而出,将纠缠在鹦鹉螺之上的影子暂时的冲开一隙,再然后,归墟的大门洞开,黑暗井喷。
像是章鱼的浓墨一般,覆盖了天和地之间的距离。
在公义之影再度收缩前,鹦鹉螺就已经一个超大型影葬穿梭,在槐诗剧烈的头疼中逃出了罗网。
很快,圣光扫射之下,黑暗消散无踪。
鹦鹉螺也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下原本它袭来时所钻出的裂口,在缓缓的收缩
高亢的嘶鸣响起。
公义之影震颤着,似是愤怒,巨手抬起,强行扯开了鹦鹉螺破坏出的裂口,钻入其中。
倘若是公义亲至,恐怕也会冷笑在福音圣座在老子眼前玩这一套,简直,不知死活
你再熟悉路,难道能有我熟悉
整个福音圣座就是未完成的圣体,天然的容器,蝼蚁以为一两个夹缝的存在能够让自己逃命,那才是痴心妄想
可这样的嗤笑,很快,便戛然而止。
因为在狰狞的阴影钻入裂缝,探头的时候,便看到了悬停在无数模糊血肉之间的庞大战舰。
仿佛蹲在墙角后面早已经抡起了大棒的老阴比一样。
等候许久。
“傻了吧,臭弟弟就等着你呢”
现在,鹦鹉螺烧成了赤红。
耀眼的虹光交织成宏伟的光轮,笼罩在它的头顶,无以计数的源质在熔炉中涌动,形成质变。搜集了无穷地狱沉淀和深渊精髓之后,边狱模块,过载填装
湮灭反应在奔流的阴影和烈光之中不断的迸发,当一切收束,自炉心中孕育出最终的奇迹和灾厄时,一线铁铸的银光,就已经向着公义的阴影飞出。
势如破竹的灌入了它迅速变化的面孔,向着内部穿刺,撕裂了一切阻挡,节节贯穿,最后,炸破了它的尾巴,飞出,形成了一道铁针一般的趣阁直轨迹,贯穿群山和怪兽,落入了牺牲天的最深处。
许久,才有恐怖的焰光隔着千万里缓缓升起。
气浪席卷,扩散。
而在那扭曲的阴影再度愈合之后,鹦鹉螺,早已经消散无踪。
只留下破空的巨响,宛如嘲弄的大笑一样,经久不散。
再您妈的见
死寂。
整个牺牲天,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的怪物们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只有蠕动的阴影缓缓合拢,紧接着,又迅速膨胀,扩散,形成了铺天盖地的黑潮,向着裂隙之后的夹缝钻了进去。
死死的追着对方残存的痕迹。
要将他们碾压成粉碎
而还有一道影子,从上面分裂而出,游曳着,游过天空,仿佛怪物再度回到了灯罩里,向着升变天的方向而去,向本体汇报此处的情况。
最后,死寂的牺牲天中,猎食天使们趋势着巨兽收拾战场,除了残肢断骸被巨兽们分尸的咀嚼声之外,便再无声息。
许久,许久,再过了许久。
一名巡逻的猎食天使忽然僵硬,破裂,裂开的面孔之后,诡异的影子蠕动着,就这样,面无表情扫视着战场,转身飞去。
天地之间,依旧死寂。
礼赞所内,槐诗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只是托着下巴,静静的等待。
直到远方,圣人和受加冕者们的战争越演越烈,渐渐从智识天向上突破之后,才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贯穿七界的巨柱下,宏伟的瀑布内,一只将要被送往战场的狰狞巨兽猛然僵硬了一瞬,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