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保护关键的产业,其他的不要管”
“安德烈先生,你还愣着干什么”有人焦急的呼喊“再这样下去的,我们”
砰
一根愤怒的手杖摔在了他的脸上。
“再这样下去的话,只会中了他的全套”
节制怒吼,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面孔“你们他妈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保护产业维护货物和你们的商场
你们有脑子么当务之急难道是这个么只不过是死几个人就慌成这个样子,疯了吗等调律师死了之后,那些东西难道不是想怎么弄都是我们说的算的么”
“可是,如果放、放任不管的话”
“慌什么那只是他调虎离山的计策罢了就像是上一次的电视塔一样”节制冷漠的凝视着所有人“对方已经是垂死一搏了,难道尔等就连稳住阵脚都做不到”
调律师,已经疯了
在所有巨阀联合的清扫和铲除之下,陷入了癫狂。
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这只是对方在末路尽头最后的挣扎
纵然造成破坏,也无法动摇早已经根深蒂固的秩序,只会让自己隐藏起来的力量暴露在圣都的眼皮子地下而已。
苦心耕耘了这么久之后,仓促之间将所有的部署全部发动。
诚然可怖,诚然可恼,但又何尝不是可悲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不过是最后的垂死一搏而已
笼中的野兽在疯狂的挣扎着,想要噬咬任何可以看到的敌人,但已经再没有了章法破坏了,那就重建,重建的只会更加辉煌。杀死了,那就再度重生,重生之后的灵魂只会越发的虔诚。掀起混乱,那就会有更加严酷和周密的秩序降临,这一切动乱和相食,都只会变成圣都的营养。
事到如今,他们只需要静坐不动,然后慢慢的逼迫着对方用尽最后的力气,耗尽所有的血液,便已经不战而胜
可更令他感觉不安的,是那一双最后出现在屏幕上的眼眸。
如此平静。
冷酷的仿佛连生命和一切都已经彻底抛弃。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的目标在哪里
他究竟要对哪里动手
在寂静里,节制在绞尽脑汁的思考,俯瞰着窗外动乱的城市,难以想象黑暗中那个人的目的。
可在他得出结论之前,浸泡在溶液之中的监看之脑,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圣都警卫中央总部
“怎么可能”
有人恼怒质问,“整个圣都警卫三分之一的武装人员都隐藏在周围,就是为了防备他的袭击如今已经暴露的他难道不知道么”
“他拿什么去打中央总部”
节制没有说话,沉默的思考,凝视着屏幕上切换出的镜头,就在看似平常的中央总部之中,被层层加固的防御,武装到牙齿的圣都警卫,乃至隐藏在暗中的改造私军。
一切正常,本应该毫无问题才对。
可他心中某种不安的猜测却越来越的清晰,渐渐浮现轮廓当他再一次看到窗外远山之中渐渐流尽的泥石流时,不由自主的,迎来颤栗
“撤退”
节制呐喊“所有人,立刻撤退,立刻”
短暂的呆滞里,所有人面面相觑,可在屏幕另一头,等候指令的指挥官却只是微微一愣神,便毫不犹豫的转身,执行指令。
但是,已经晚了。
那渐渐清晰的细碎声音,已经在楼板之间响起,就在楼板的内部,头顶的天花板,每一根管道之中
咕噜、咕噜、咕噜
那泉水涌动在管道中的声音如此清晰,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可就在洗手间里,上完厕所的人拧开水龙头时,从水龙头里呛咳出的除了残留的清水之外,竟然是粘稠又闪耀,宛如水银一般古怪的液体。
留在手上,带着刺鼻的味道。
就像是汽油一样
汽油。
“妈的。”
仿佛明白了什么的警督愣在了原地,缓缓闭上眼睛“完了。”
就在两公里之外,死寂的水源供应厂内,最后一辆油罐车里的金属燃料顺着管道,已然流尽。
就在狼藉的尸首之间,撑着拐杖的中年男人踉跄的上前,凝视着管道里幽深的黑暗,咧嘴,点燃了火柴。
“这便是调律师,赠与尔等的,死亡。”
火柴落下。
一线光芒自管道中远去,紧接着,在灭亡之前,吹来了最后一缕冰冷的风。
就这样,曾经一生都因为无名之罪饱受折磨的囚徒依靠在管道上,微笑着,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圣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