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想起千年之前,那个老东西醒来之后所留下的烂摊子,还有至今还在给他收拾收尾擦屁股、每次见面都一脸生不如死的悼亡卿,他就开始犹豫了起来。
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要不忍忍,算了
可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就察觉到了,空气仿佛骤然凝结。
封冻。
恐怖的寒意和高热凭空,从天而降,带着地狱之王的怒意,跨越了漫长的距离,降下
来自灵魂中的惊恐和颤栗瞬间让两人的身体跪倒在地。
枯萎之王冰冷的视线洒落。
紧接着,宛如天怒一般的声音从血海之中升起。
“生长卿,宣导卿,你们在搞什么”
战场的最高处,俯瞰一切斗争的枯萎之王回头看来,再不掩饰自己的盛怒,冷声发问“难道是朕的赏赐过于稀少,让你们暗恨在心么
竟然,令朕蒙受如此屈辱”
几乎数百年不见,用上了属于皇帝的自称,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
这一份几乎凝结成实质的怒火降下,便令亡国九卿之二瑟瑟发抖,声音颤抖。
“回禀陛下,臣死罪”
生长卿叩首,坚决的回应“还请暂熄雷霆,臣即刻便”
轰
就在生长卿额前,大地崩裂。
“死罪”枯萎之王怒斥,“这是死罪能洗去的耻辱吗”
生长卿的身体颤抖着,鼓起勇气禀告“恳请陛下相信微臣的忠诚,这绝非”
“忠诚”
枯萎之王打断了他的话,质问道“竟然让现境的那个皇帝以如此猖狂的姿态在朕的眼前显摆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忠诚”
“”
一瞬间的寂静。
呆滞之中,生长卿和宣导卿不由自主的回头,看着彼此头上浮现的问号,面面相觑。
好像哪里不太对
是不是重点搞错了
“可恶可恶啊”
枯萎之王气急败坏的跺脚,将手里的酒杯也捏成了一团烂泥,神情变化,死死的盯着朱庇特圣像的面孔,终于下定决心
“不行,决不能让那个家伙如此得意否则的话,岂不是显得朕输了么天工卿呢天工那个家伙又跑到哪儿去了不管了,白蛇,过来”
他回头,向着呆滞的弄臣愤怒,指着战场上那仰天大笑的钢铁巨神,命令“马上给我弄一个出来”
他肃声说“我要比他那个更大,更强,更宏伟”
死寂里,只有水镜另一头,生长卿一口老血喷出来,所以关键在这里吗
至于昼夜随侍皇帝身边负责起居录的宣导卿早已经有所预料,此刻脸上完全是一副麻木了的样子。
累了。
陛下,您有那攀比的功夫,就不能注意一下战况嘛
咱前线都快顶不住了啊
而就在枯萎之王身后,匆匆上来的白蛇擦着冷汗,苦口婆心的劝说道“陛下,那种大型机器,根本不具备战略意义,徒劳的设定成人形,完全就是华而不实。同样的资材和时间,我们可以”
“我不管”
枯萎之王打断了他的话,视线就没有从钢铁巨神的上面离开过,提高了声音,重复道“我要那个立刻马上”
“”
白蛇闭上了眼睛,
啊,这熟悉的脑溢血冲动。
这再创新高的血压。
除此之外,还有自己几乎忘记的回忆漫长的时光之前,家族里最小的孩子躺在王都杂货店门口撒泼打滚的样子。
不由得老泪纵横。
先帝,老臣对不起你啊
竟然将陛下教成了这个样子,不仅变成了亡国之君,而且死了之后都还变本加厉。
可离谱的是,他居然觉得,这种事情放在陛下身上,倒也正常。
算了,习惯了,早就习惯了大不了再殉国一次
等他走下高台之后,那些被急招而来的地狱工匠们便围拢上来,水泄不通,迷惑的看着受命归来的白蛇。
“大人,怎么办”天工卿的副手一脸茫然“忽然之间,下达这么离谱的命令。”
“还能怎么办”
白蛇没好气儿的反问“陛下不是说了么”
他咬了咬牙,跺脚说
“就这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