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微微一笑,再没有解释什么,将报告丢回了马瑟斯的怀里“既然你已经有了答案,何必来问我
还是说,这又是一次对我的考验”
“不,即便没有答案,我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问你的,福尔摩斯先生。”
马瑟斯弹了弹手中的纸页,将它化为了灰烬,“我有更重要的委托需要你解决,更加令我迷惑的问题,更加渴望得到的答案。”
“这是你们最后的问题”福尔摩斯问。
“没错。”
马瑟斯颔首“我们希望能够得到结果。”
“那么,在下洗耳恭听。”侦探终于从椅子上挺起身来,将头发捋起,笑容不再。
“吹笛人。”
马瑟斯肃容问道“吹笛人,究竟在图谋什么”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
只是低下头,缓慢的塞着烟斗,却没有点燃,细嗅着,久违的,开始了思考。
而马瑟斯也再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沉默的喝着早已经冷掉的红茶。
吹笛人的图谋。
这才是黄金黎明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太多的迷雾和诱导了,让人难以看清,琢磨不分明。哪怕是罗素诡计众多,可归根结底,他还有自己最大的软肋天国谱系。
但吹笛人不同。
他从不在乎失去什么,也从来不曾珍惜得到的所有。
这才是让黄金黎明最不安的地方。
他们不在乎一次诸界之战的胜负,因为他们可以图谋长远,只要有天选之人的存在,那么人类将在地狱中延续。
他们也不在乎现境的反击,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现境的致命弱点
同样,他们不在乎亡国和雷霆之海。力量无法毁去现境,因为现境正是因这一份逆转地狱再造一切的力量而成。
威胁最为庞大的牧场主被天文会剥离了一切进入现境的可能,只剩下唯一的媒介,灰衣人。
可吹笛人呢
那个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诡异存在,一直被天文会确认为毁灭要素之一以前,都被现境所忽略的家伙。
甚至无法确定他究竟是生物还是其他什么。
他如此热衷的跳入了这一场斗争,又是为了什么
“很遗憾,马瑟斯,你们浪费了最后一个问题。”
当漫长的思考迎来结束的时候,福尔摩斯惋惜的放下了嘴角燃尽的烟斗,缓缓摇头“线索太少了,我不知道。”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马瑟斯了然的颔首,起身“辛苦你了,侦探先生,往后的生活你可行动自由,当然,仅限于无何有之乡中,衷心的期望有朝一日,您能够成为我们的一员。”
实际上,他本来就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即便是福尔摩斯,依旧不可能犯规到洞彻吹笛人的阴谋本质通过漫长时光的铺垫和一点又一点的诱导,他已经在黑暗里筑起了错综复杂的迷宫,隔着那迷宫,嘲弄的凝视着一切。
层层谜团所笼罩的真相,又怎么可能是猝然之间能够破解的呢
可侦探却并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因为这有限制的自由而惊喜,只是低头,看着烟斗中的灰烬,许久,轻声呢喃
“但他一定很无聊吧”
“嗯”
马瑟斯的动作微微停滞,回头。
“是的,无聊。”
透过无数支离破碎的线索和痕迹,侦探闭上眼睛,在那一片位置的黑暗中摸索着真相的轮廓,却得不到答案,只有来自直觉的本能感应。
“礼貌的观看,无声的厌倦,和毫无惊喜的失望,日复一日的看着熟悉的一切,这样的感觉”
福尔摩斯捏着燃烧殆尽的烟灰,轻声一笑“就像是吃过的东西重新吃一次,看过的报纸再看一遍,翻到卷边倒背如流的被重新拿起来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我只是单方面的觉得,或许他已经烦了。
侦探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雇主“他对这一切在渐渐失去兴趣,所以,才如此渴求新奇的快乐。
以至于,想要从其中榨取出更多的惊喜,或者”
他最后停顿了一下,自嘲一笑
“干脆利落的,将一切毁灭。”
他闭上了眼睛。
仿佛看到了迷雾之中的轮廓,迷宫尽头的出口。
吹笛人的诡异宫殿之内,永无休止的大笑声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