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抚摸着她如云的青丝,对着晶莹欲滴的耳朵吹了口气,笑道:“阿羽听到那首相思诗,就猜到我在这里等你,可是从诗里察觉到了夫君的闺怨之气?”
张玄机哪还不知他在调笑自己,从怀里小猫似的仰起头,红唇嘟着可爱的形状,道:“要说闺怨,也是小女子该有,大将军志在平定四海,将数十万众,驰骋江山万里,为大楚开一代盛世,岂会困顿于桃红柳绿之间?”
徐佑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唇瓣,那细腻和湿润,还是那么的惹人心跳,摇头道:“可又怎及我的阿羽之万一……这次我不去平四海,不去想盛世,只为来迎娶你……”
张玄机呆住,两行喜悦的泪缓缓流下,眸子里亮起比星辰还闪耀的璀璨光芒,道:“夫君,诗三百以来,这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诗!”
徐佑拭去她的泪珠,轻柔的嗓音像是从风吹动了湖面的涟漪,道:“不,你的出现,才是春秋至今一千五百年来,属于我的最美的情诗!”
《诗三百》大约成书于春秋中秋,距离元兴二年,恰好一千五百年!
“师郎君若是没有急事,可否陪我在灯市里走走?莫辜负了这一年一度的上元良夜。”
这是十余年前的钱塘上元灯市,师其羽主动邀请徐佑时说的话,此时此刻,再从徐佑口中听来,分外的有感触。
“徐郎君,我等你的邀请,已等了太久!”
张玄机踮起脚尖,轻轻的啄了啄徐佑的侧脸,满眼的痴迷和眷恋。
等了十年又如何,她得到了再过一千五百年也不会消散的爱!
追赶来保护张玄机的吴善吃了满嘴狗粮,又默默的带着手下退了回去,路上遇到宋神妃、富婧等人,忙说了缘由。宋神妃松了口气,没出事就好,徐佑把人交给她,如果真的有了闪失,该怎么交代?
吴善偷偷的把秦黑女拉到旁边,酝酿一番情绪,双目无限深情的凝望,道:“黑黑,你的出现,是春秋至今一千五百年来,属于我的最美的情诗……”
秦黑女并不黑,家境殷实,认识几个字,被吴善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夫君,生病了?还是撞邪了?”
徐佑和张玄机牵着手,往灯市走去。
“你为何不让孩童们唱那首‘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如果是那首诗,我就能更早猜到你回来了,也能更早一刻见到你。”
“那首诗是我送给你的,只有你知道,别人不许听。”
“这么霸道吗?”
“对,就这么霸道,你喜欢不喜欢?”
“喜欢!不过,夫君如果把霸道用在别的地方,我会更喜欢。”
“别的地方?”
论车技,张玄机比詹文君高了至少三个段位,徐佑想了想,发挥企业级理解,道:“阆风和白水的婚事,我允了,你去告诉白水,她反对没用!”
“啊?”
张玄机直接笑弯了腰,小拳拳捶了捶徐佑的肩头,道:“他们结义成兄妹了……”
“兄妹怎么了?”
两世为人的徐佑车技更胜一筹,张玄机羞红了脸,转过头不理他,可玉手却紧紧牵着,舍不得放开一瞬。
上元夜的时光总是流逝的飞快,徐佑陪着张玄机又重温了当年两人把臂同游的全过程,猜灯谜,吃小吃,观花灯,逗花鸟,只是这次没有把灯谜全射了,只是选了几个感觉还算复杂的灯谜比了比高下。
结果,徐佑全败!
不是美人到手就没有了胜负欲,而是男人的胜负欲已经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懂的都懂。
逛的时候还凑巧看到了沈孟和冬至,两人言笑盈盈,眉间眼梢都是浓浓的爱意,徐佑原本要打招呼,被张玄机拉着躲开了,嗔道:“你是故意使坏吗?冬至好不容易回来,沈孟在玄机书院里走路都是笑容满面,这时候怎么好去打扰?”
徐佑唉声叹气,道:“看来今年除了出一份聘礼,还要多准备一份嫁妆……钱啊钱,有的时候看它俗,可有的时候又看它怎么那么的可爱……”
张玄机白了他一眼,噗嗤笑道:“好了好了,我的嫁妆可给夫君贴补家用,断然不会让冬至寒酸出嫁的。”�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