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便是朱红色的大门,但此时那原本紧闭的大门已经被轰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四周散落着殷红的残渣木屑,两扇大门仅剩铰链连接些许残骸,正吱嘎、吱嘎晃着。
先前大庭之上坐着等吃喜酒的宾客此时已经围在入口处的两侧,为首两位正是原本端坐于大堂之中的顾氏家主及其夫人了。
门庭的正中央,这会儿正摆着一具极大的漆黑雕花棺材,被众人围观着
那棺材之上雕满了神秘的图纹,阴气极重。
宋青小看了一眼,便觉得后背一股寒气蹿起,直达四肢百骸。
这里明明是幻境之内,她心里甚至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曾经的过往,而非此时正在进行的事。
这具玄黑雕纹棺材也只是顾宅内的人所故布的疑阵,但她仍生出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仿佛棺材之中装了令她本能感到忌惮且又不安的恐怖事物。
“老匹夫,还我女儿命来”
破裂的大门之外,人影攒动。
那道怨毒而苍老的男声一声一声的喊着,每喊一次,便如一个诅咒,戾气便越重,四周雾气开始聚拢。
“还我女儿拿来”
那怨喊声声,如泣似诉,声音震得碎开的大门嗡嗡作响,伴随着苍老之声,摆在地面的玄黑雕纹巨棺散出阵阵黑雾,像是棺中的人也因老者哭诉,而死不瞑目。
“亲家,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两家在隐山有头有脸,何必为了这桩小事,打得头破血流”站在顾氏之首,穿着一身漆黑马褂的男人沉声开口
“令爱的死只是意外罢了,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与波澜,平铺直叙,带着一种异样的阴森冷漠
“你看,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专门请了几位中间人前来为我们调解矛盾说和”
黑褂男人话音一落,宋青小等人耳侧突然响起了一个老头儿熟悉的声音
“贵客,在请您几位上前呢。”
那先前在新娘子现身之后不久便随即消失的山羊胡老头儿,此时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身侧。
他脸上还带着二号道姑喷出的鲜血,这会儿血迹未干,仍顺着他脸上皱褶的夹缝往下淌,他佝偻的动作下,身后细长的发辫垂落下来,一晃一荡的。
几人一惊之下见他突然现身,都不由疾退数步。
围在门庭两侧的宾客都左右闪开,几个试炼者一退之下,随即站到了门庭的正中。
宋青小与那穿着黑大褂的男人正面相对,这才将那男人模样看清楚了。
这应该就是顾氏的家主,他年约四旬,面皮煞白,神情严肃,留了少许胡须,本应该是正气凛然的堂堂相貌,但不知是不是他们早就已经是作古的死人的缘故,宋青小总觉得他眼中带着阴鸷,令人望之生怵。
几个试炼者被挤到正中,门内面对的是顾氏的族人,而破开的大门之外,则也有无数的视线此时落在宋青小等人的背后。
“有人评理也好”
门外那先前一口一句纳命来的老者此时情绪像是一下就平静了下来,阴声道
“我膝下有一爱女,视如掌上明珠,当日听信顾无相的花言巧语,与他儿子顾八定下姻盟白首,但在婚礼当日,却离奇死亡。”
那门外老者说到激动处,声音嘶哑,如泣血哭诉
“顾家将小女尸首送还,说小女乃短命早死之相,可我曾替她占卜算命,她乃天生富贵命格,我曾魂探地府,生死簿上,她的寿数绝不止十八之数”
他怨声道
“说来也怪,小女死后,竟不见魂魄残留,阴曹地府,也没有她的残魂影踪,好端端的一个人,死得莫名其妙,定是你顾府动了手脚,害我女儿性命,断我楚家血脉,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楚家的老者一说到此处,场中那漆黑巨棺仿佛感受到他的愤怒,上面的黑雾翻腾,仿佛棺木也在随之而颤抖。
四周阴气更重,宋青小几人被夹在两拨人之间,卷进了这一桩两百多年前的恩怨之中。
双方互不甘休,各不相让,两面怨气越发的重,像是随时都要大打出手。
姚六已经感觉到了古怪,苦笑了一声
“看样子,又需要选择阵营了。”
他经历过逃离恐怖营的阵营选择之后,对于这种事情已经颇有经验了。
试炼者双方被夹在不同的阵营之内,选择某一方,便相当于要与另一方为敌。
二号道姑、三号中年男人及双胞胎等人都听到了姚六的低语,眼中飞快闪过暗芒,显然心中都早有打算了。
“我的女儿死得好冤我要顾家为我女儿偿命我要顾府上下,鸡犬不留”
楚氏家主先是长哭女儿之死,接着又咬牙切齿,怨声诅咒
“我要将顾家拉入地府,你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脱”
他最后的喊声歇斯底里,音量拖得极长,这诅咒如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众人心头。
“胡说,你的女儿短命早亡,与我们何干楚有生,你血口喷人,是不是当我顾家无人了”顾氏家主脸色一沉,冷声回击。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门外楚氏的人齐声在喊,“顾家满门,鸡犬不留”
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慑人的鬼哭,影响到众人的神魂。
试炼者倒还好,修为深厚,在双方对峙之下,勉强还能抱守识海,不受其影响。
但两个普通的少年则已经是双股颤颤,汗流颊背,脸色惨白,三魂七魄都像是要脱壳而出。
“怎么办”双方互不相让,看来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了,迫使试炼者也需要选择阵营而战。
三号眼珠一转,看了看二号道姑,又看了一眼双胞胎,将目光在姚六身上打了个转后,落到了宋青小身上
“你们选哪边呢”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