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杨县丞,如今的杨县令。身后跟着如今的申县丞,许县丞,还有李恪,及泾阳县衙一干人等,全都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这泾阳之变化……”李世民放眼看了看:“真是叫朕吃了一惊啊……杨县令,你且过来,告诉朕这是如何一回事?”
“回禀陛下,这泾阳之变化,说白了便是三个字。”杨县令恭恭敬敬的近前答道:“有钱了。”
夏鸿升听见这仨字儿差点儿笑出来,原本那么刚直清高的一个人,现在也会谈钱了。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头:“如何说来?”
“陛下,泾阳自试行新商法及税法以来,百姓所负担大为降低,而县衙之税收却反而更多了许多。加之有促商之举,故而商人们虽然交税,却亦无反对之音,反而因交了税能开商限,更是心甘情愿的支持于新税法、商法。”杨县令答道:“自试行新法截止上一次税收,泾阳县收缴税款十余万贯。总数多了,能够供县衙支配的数目就多。依照新税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之原则,县衙加大了对泾阳县的基础建设和公共设施建设的投入力度,用了更多的可支配额度在同百姓息息相关的事物方面,方才有了今日之泾阳。”
夏鸿升又差点儿笑出来,这杨县丞……哦不,杨县令说话,越来越像自己的风格了啊!
果然,就见李世民听了杨县令嘴里的话,也是下意识的转过头来看了夏鸿升一眼。这些名词儿他就只从夏鸿升的口中听说过,也幸亏是从夏鸿升口中听说过,问过,要不然,猛一听见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也未及多看,就被杨县令口中报出来的那个数字惊呆了,又重复了一遍:“多少?十余万贯?!”
周围的其他人也是吓了一跳。
“回禀陛下,微臣不敢妄言。”杨县令恭敬道:“一应账本凭据皆在县衙,只等陛下回来之后审验。”
“十万余贯!都抵得上大唐关内一个州的税收了!”在定州监国,随李世民一同回来的李承乾吃惊道:“还是一个上州!这才多久?自从试行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出头而已罢!”
“这么多?!”自然也有旁人惊讶,问道:“莫不是横征暴敛?!万万不可……”
“呵呵,百姓减轻了负担,国家增加的税收,商人方便了生意,到头来终究都还是得大于失,故而泾阳百姓,不论士农工商,皆大力支持新法。且新法之中定数合情合理,又如何有横征暴敛之说?”李恪笑着出来说道:“若诸位不大相信,大可使人暗中潜入民间查探风闻嘛。”
众人听闻此言,一时间都交头接耳起来,只看这泾阳,果真是同以前大有变化。再看周围百姓,哪里又好似被苛政了一般?
新法之事,本就是李世民布局的大事之一。如今才一年便有了如此成果,如何能不高兴。
加之本来得胜归来,犹是更加锦上添花,此刻乐得嘴都快要咧得露出后槽牙了。
“恩……这泾阳变化竟如此之大!”李世民四下看看,突然说道:“朕决定要留在泾阳几日,好生看看这新法究竟有何利弊。也要亲自看看,这究竟是真是假!卿等且先回长安,令召民部之人前来泾阳觐见!”
众人见李世民临时决议,又见李世民已经决断,且泾阳县令方才所言,也端得惊人,不知真假。因而料是劝说无用,是以倒也没人出来劝言。